截然不同的外貌。
但是,在明军的队列前面,四五百名低着头,被扒了甲胄,扛着白旗的俘虏颤颤巍巍地往前走着。
巴什科夫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认出了眼前这些人的身份。
熟悉的身份,熟悉的队友……眼下,却成了十分陌生的一个身份——战俘。
敌人的战俘!
杰日涅夫赫然就在其中,他面颊一片苍白,毫无一点鲜血的惨白。
而他经历的,更是一场惨败。
秘密运送过来的后勤军需被截断,接下来扎岭堡的守军结局已经不难预料。
甚至,更加纯粹一点来说……
杰日涅夫已经不再去关心扎岭堡的守军会如何了。他,伟大的冒险家,探索了白令海峡的杰出俄罗斯人。而今,已经落在了明军之手。
安德烈已经先一步埋藏在了雅克萨的城堡之中,去偿还他在盛京坐下的罪孽了。
现在,杰日涅夫很快就要紧随其后。
当年在盛京的时候……为什么要糊涂地去做触怒明国皇帝的事情呢?
竟然,只是为了西班牙人的一点军需。真是可笑,但权力的滋味,财富的味道真是让人感觉迷醉呀。但眼下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虚幻。
死亡,似乎已经成了杰日涅夫注定的结局。
不过,朱慈烺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让杰日涅夫死掉的。
“抬起头,看看。看看你的同胞,你的战友。他们现在的结局。”朱慈烺轻声地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冒险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随后,朱慈烺看向身边的兴子。
日本天皇露出了天天的笑容,看着这样纯净又带着血色背景的小萝莉,有些抑制不住地想给这个小姑娘穿上后世的JK制服。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小姑娘竟然会如此坚韧顽强地发起一场战争呢。
而且,还是这么地干脆利落。
四五百名战俘出现在了战场上。
从荷兰人手中获得的粮食、火药、衣物以及一切充沛的物资落入进了明军的手中。
李定国下达了敞开肚皮吃的命令,全军欢呼声雷动。显然,明军的军需补给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这是及时雨。
而这一切,都是赤裸地显露在扎岭堡外这些俄罗斯的军队之中。
他们静静地看着属于他们的后勤补给落入了进明军的手中,又静静地看着这些运送后勤的袍泽战俘们被朝着俄罗斯人赶过去。
没错,皇帝陛下学习复制起了当初俄罗斯人在伯力城所做的一切。
四百名战俘手持着木棒,被身后的明军士兵威逼着,朝着他们的队友冲过去。
一个个威胁的呵骂与逼迫让战俘们心情绝望。
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了。
“救我啊!伯塔波维奇,还记得我吗?酒!我在雅库茨克和你一起喝过酒!救我,我不想死啊!”
“普罗科菲耶夫死的好惨,可恶的日本武士砍了他的头。看我的脑袋,上面白的红的一片。那么肮脏,那么血腥。可这些,都是普罗科菲耶夫的鲜血啊!该死的……为什么那些日本人这么残酷!”
“不要杀我,我已经投降了。哦不,舅舅我,上帝啊。你已经放弃了你的羔羊了吗?”
“巴什科夫,你个懦弱的闹钟。快点发起进攻,杀光这些明国人!”
“哦不!投降吧,我们已经失败了。”
“不仅我们,全部的俄罗斯人都失败了。失去外国人的补给,谁都没有吃的。顶多过三天,你们就要饿的走不动路!投降吧,不要害死我啊!”
……
无数乱糟糟的话语一步步逼近的过程里,被这些战俘嚷嚷出来。
这与其说是一场进攻,不如说是一场摧枯拉朽的心理战。
果不其然,乱糟糟的叫嚷配合着一步步合拢过去的明军战阵,威力惊人得有效。
没多久,位于扎岭堡壕沟处的赫哲武士们就收拢了不下两百名逃兵。
要知道,巴什科夫手中全部人马算上去,也就三千来人啊。
这一下子竟然跑掉了两百多人。这个比例,已经可以让俄罗斯人的战斗力伤筋动骨了。
“不……我不能输。不能输!”巴什科夫喃喃着,他叫嚷着,一万个不情愿。十万个不肯相信。
“鼓舞起勇气!小伙子们,我们绝不能如此轻易的认输!”巴什科夫高喊着:“别忘了,我们还有援军。还有七千援军啊!弗兰茨别科夫就在附近,他们很快就会到来!”
“巴什科夫,我听欧洲人谈起过你们俄罗斯人。”朱慈烺走上前,隔空喊话。
巴什科夫没有怯懦,他走上前,静静地看着来人。这可真是个好机会呢。拖延时间的好几回。身后回到扎岭堡的道路已经被赫哲人围堵,不想输就只能拖到他的援军出现。
到那时,巴什科夫就还有希望翻盘!
“你……就是中国皇帝?”巴什科夫说。
朱慈烺笑道:“没错,就是我。”
“听起过俄罗斯人什么?真是好奇,狂玩自大的天朝上国有一天也会关心被蒙古人蹂躏过的俄罗斯。”巴什科夫笑着,却带着一些戏谑与自嘲。他很清楚,好面子的中国人说不定愿意为此多说一些话。
果然,朱慈烺似乎很健谈:“我听说,俄罗斯人在欧洲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称呼。”
“静候高论,真是让人期待,能入明国皇帝陛下耳中的称呼是什么?”
“这个称呼是很有意思,说俄罗斯人……是‘灰色牲口’。说你们人力无穷无尽,打起来十分骄傲人海战术,不惜命。可是啊,你们依旧对力量……一无所知。我知道你在等什么……等你的援军?拖延时间,等他们过来?你似乎真的很期待。那么,我就大发慈悲,让他们出现。”朱慈烺一挥手,一部骑兵回撤过来。
没多久,弗兰茨别科夫的大军兴奋地嗷嗷叫。他们终于突破了明军的拦截,进入了扎岭战场。
“什么?为什么……说我们对力量一无所知?”巴什科夫不蠢,他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