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过莫嫦曦,也不会让她再有机会伤害自己所在乎的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她从桃花身上学到的。
“月儿,月儿……”欧阳千夕喊了两声,凌婳月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将竹简攥得直响,欧阳千夕担心地说道:“月儿,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生气?”
凌婳月朝欧阳千夕莞尔一笑,“没什么,都过去了。”
欧阳千夕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才松了一口气,凌婳月轻轻将竹简放下,站了起来,“我要去睡会儿。”
欧阳千夕跟着她进了寝宫,她的床头放着一盆开得正好的曼珠沙华,凌婳月说道:“天亮了,你就自己进花里去。”
欧阳千夕频频点头,他看着凌婳月进入梦想,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才发现人生原来这么美好。
第二天,凌婳月上午才醒过来,轻羽将水盆端进来,放到金丝脚架上,“主子,秦国公府送来了请贴,今天是秦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您要去吗?”
“请贴送来了,自然是要去的。”
午后,阳光明媚,凌婳月的马车到了秦国公府外,秦远便带着下人上前来迎接,凌婳月一下车,他便领着家仆跪拜,“恭迎德妃娘娘。”
秦老夫人寿宴,秦殇没来,凌婳月就是身份最尊贵的人,自然是秦家最重视的贵宾。
凌婳月向跪拜在地上的秦远等人道:“平身。”
秦远领着众人起身,凌婳月向秦远吩咐道:“秦长公子,今日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老夫人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秦家对国家有功,本宫今日免去这些繁文缛节,一切以寿星为重,你就安心去主持寿宴吧。”
秦远看着凌婳月,她穿着珍珠白宫装,内衬皇家大红富贵之色,头带凤钗,着装从简,却雍容华贵,仪态高雅从容,端庄明艳,字字如珠,不急不缓,俨然是一副贤妃体恤朝臣的模样。
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便回过神来,暗暗握了下手心,五弟被逼疯,连李丞相都突然死在狱中,面前的女子简直就是死神,她对秦家又岂会有半点真心,他面上却欣然道:“多谢德妃娘娘,娘娘请。”
秦远还是轻自将凌婳月迎进内宅大厅,凌婳月一进厅,便见厅内高座上已经坐着一位着装隆重的皇妃,正是如日中天的贤妃娘娘李秋影。
李秋影见凌婳月进来,嗓音柔美地说道:“原来妹妹也来了,”她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
凌婳月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倒是有点意外,不过马上想到李丞相一死,他们自然是坐不住的,她不出现在这里才奇怪。
李秋影以先入宫为由,称她一声妹妹,她置若罔闻。
凌婳月朝李秋影淡淡一笑,便坐在李秋影左侧的位置上,表面看起来,两人都面带微笑,和乐融融,马上有人为她们奉上热茶。
陆续有客人带着贵重礼品前来贺寿,秦国上下热闹非凡。
小半个时辰不到,秦远便和众位秦国公府的人士前来请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入席。
凌婳月等人跟着秦家的人,绕过花园,上了汉白玉台阶,前面便是一个大花坛,花坛里花团锦簇,绿草如茵,奇花异草争芬夺艳,走过花坛,便来一处开阔雅致的轩院,还未进屋,就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有人宣道:“贤妃娘娘,德妃娘娘驾到!”
轩内立刻安静了下来,待凌婳月和李秋影到了门口,众人已经跪在门口迎接,“参见贤妃娘娘,德妃娘娘!”
为首的是秦老夫人,她穿着一件深色的家常绣花衣袍,一头鬓发拢在脑后,髻上简单地插着一支玉簪,将头发固定,衣着简约,却是一副雍容华贵之态,手里拄着的龙头拐杖令她多了一分不容侵犯的尊贵。
李秋影微笑着上前去扶老夫人,“老夫人快请起。”她又向众人,“平身吧。”
众人这才在秦老夫人的带领下,异口同声,“谢过贤妃娘娘,德妃娘娘。”
李秋影自是扶着老夫人往主位上去,凌婳月一声不响地跟在身后,李秋影抢尽了风头,她就像透明似的不存在,只有秦远及秦家人的目光总时不时盯着她。
入了座,凌婳月淡淡地扫视了一番,宴上有近百人,都是京中一等一的达官贵人,可见秦家在京中的地位如此之显赫。
席间还有周云汐,她是陪母亲来的,还有安离然,安大人深知朝局里明争暗斗之剧烈,便称病在家,让安离然代替自己前来。
安离然坐在周云汐母亲的另一侧,不时向周云汐举眉弄眼,弄得周云汐脸颊发红,只得端了茶杯,用宽实掩面,整理神色。
看来安离然的心已经在周云汐身上了,她脸上浮现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