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六爷,您问话的时候,我其实就没过心,只是随口答了一句。”
张谦冷冷说道:“所以,你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冬儿讷讷说道:“这不是六爷您问话吗?我总不好对您说假话吧。”见张谦又有要暴怒的迹象,冬儿连忙继续,“那个,那个,他长得再好也是别家男人,和咱们又没关系,您说是不是?”
张谦听到冬儿说的“别家男人”,怒气稍减,冷哼一声:“你还知道那是别家男人?爷还以为你只顾着发痴,忘了自己是谁!”
冬儿连忙附和:“那不会,那不会,冬儿一直都是谨记本分的。”
张谦瞪视着她:“你谨记本分了吗?爷怎么从来不觉得你有这个优点。”
冬儿呆了呆,张谦指的是什么?她做事一直都不错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和人相处客气随和,对六爷他也是恭谨的很。不过,如若张谦指的是,她白拿他另一份工钱的话……
那她也不敢说不要府里姨娘的月钱,更何况刚才赵子章又说了那样一番话,她若是说不要姨娘的月钱,她怕张谦会撕了她。
张谦继续说道:“你已经没机会想别的了。你大概不是忘了吧?你实实在在已经是我张谦的女人了,我们同过房的,在一起的感觉还很好。并不仅仅像外面流传的那样,只是名义上的侧室。”
说到这个事情,冬儿立即不说话了。她真的无话可说,甚至每每想起两人在一起那几天,她就觉得无法面对张谦,无法面对张谦继续若无其事的在后宅各个院子里宿寝。
她把脸侧向车窗,透过朦胧的纱幕,看着外面炎热蒸笼下的街景。
张谦看到冬儿眼睛里蓦然升起的雾气,忽然就后悔了。赵子章长得怎么样,和冬儿有什么关系?冬儿也就是第一眼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下,之后再没多看他一眼。更没对他挖墙脚的话语做任何回应。
他不得不陪着冬儿来赵家拜访,也是因为冬儿做了他的侧室,不好在府里接受邢氏的拜访。更何况,姚氏一直对不能掌控冬儿不满,暗地里的多有压制。而且如今姚氏又大着肚子,更不会心平气和的接受别家正妻来拜望冬儿。冬儿其实已经很委屈了。
若只为了让冬儿给他的买卖做事,完全可以想别的办法,根本就没必要一定给他做妾。是他怕冬儿出来做事,会被别家注意到,到时有远见的人家,会上赶着选家族里的子弟娶冬儿做正妻。凭着冬儿的能力,振兴一个家族算什么难事,到那时,名分、地位、尊重等等,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哪用得着受这样的委屈。
也是他,当年见冬儿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不一样的聪慧,这才想着怎样长久用她的本事。几年谋算下来,谋算的动了心,竟容不得别的男人把冬儿娶了去,这才想尽了办法,把冬儿抬进他的府里,委屈如此出色的她做了他的妾。
看着冬儿丢给他的背影,张谦一阵阵的心疼。
日头已经西下,街上的行人也大多是在归家途中。可是,夏日蒸腾的热气依然不减,短打赤膊的汉子到处可见。
冬儿觉得,自己就是隔着纱帘见到这样的景象,也是大大的违了女子应守的规矩。可她实在不愿意把视线收回来,不愿意面对车厢里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张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