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说完,一甩袖子,出门而去。
姚氏从侍郎府出来,坐进马车,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她已经很久没被家里这样对待过了。上次送中秋节礼那次,太太和父亲虽然对她不再热络,可也没有如此不耐烦。就是那次,父亲一再叮嘱她,六爷可能要惹事了,牵扯进朝廷的大案。要她在家里静候音讯,不要再回家去,以免姚家也被连带,那是她就跟没指望了。
还说了,朝廷已经再注意着他了,她们已经没办法脱身。让她切不可询问张谦,若是张谦知道了风声,独自跑掉,那么获罪的就是她们母子。
她虽然听了父亲的话,但是心里却不怎么相信。她们张府内外院一切正常,六爷日常起居、做事也和往常一样,也许只是父亲太过担心,才胡乱猜测。
那时的她,心里还对侍郎府对待她的冷淡甚是不满。不过是捕风捉影的猜测,父亲和夫人就不给她好脸色了,日后她还能一心帮家里做事吗?
姚氏单手扶额,心里凄凉不已。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她的庶女身份没有变,她的姨娘不得父亲宠爱没有变,她从小就有的待遇也没有变。在她帮了他们那么多之后,他们依然没有把她当做亲近的人。
她想让父亲把手头的买卖解封,而父亲和太太却惦记着杨姨娘。不难想象,他们也像其他人家一样,想着用杨姨娘去给他们出点子、赚银子。
到时候,杨姨奶奶还能像过去那样风光无限。而她这个昔日的主母六奶奶,前两年已经过的很憋屈了,往后还要落魄的看杨冬儿过惬意日子。
徐嬷嬷在一旁看的不忍,六奶奶在张府过日子可能不用心,可是对娘家那是一心向着的,结果却落到这样的结果。
徐嬷嬷温声劝她:“六奶奶还是放宽心。六爷的事情,只要没有定论,就还有希望。就算六爷真的不好了,您也不能光顾着伤心,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是啊,还有往后的日子,她还有三个孩子。姚氏把手放下,强打精神坐直了身体,目光茫然的盯着晃动的车帘。
过了很久,姚氏才问徐嬷嬷:“嬷嬷,廉恒那天说,账上还有多少银子?我记得是四十万两。”
徐嬷嬷回道:“六奶奶没记错,就是四十万两。”
姚氏呢喃似的低声说道:“十万两也是个大数目,若是都放在家奴手上,总是不能让人放心。嬷嬷你说是不是?”
“六奶奶说的是。”徐嬷嬷知道,六奶奶这是要往回收揽财产了。
第二天,廉伯在张府后巷的院子里,接到了六奶奶的传唤。蒋六和廉伯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昨晚上六奶奶回了趟娘家。
他们刚得到消息,昨天晚间,六爷从府衙牢房转到了刑部大牢。这就说明孙阁老的谋逆案,很快就要审到六爷了。审案子,就难免动刑。他们正在商议怎样再做些打点,让六爷不至于太遭罪。
蒋六张口:“廉伯……”
廉伯止住他再说下去,“没事,我去看看六奶奶有什么吩咐,咱们再商量六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