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犯不上死缠烂打。”
柳如龙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还在狂跳,听百合说得有几分道理,惊魂未定地不住点头。
“偏偏你家小秀才占了我们妹子清白身子,”百合缓缓道,“如今那定情的帕子还在秀秀手里头,就是要抵赖我们也有物证,这事儿可就有得说道。”
小秀才才觉得百合是个懂事的人,就听她话锋一转把自己坑进去,登时觉得这婆娘当真心思毒辣,最毒妇人心。
他高声叫道:“凭你怎样,我就是不娶!”
“自古以来,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不娶的只怕还由不得你来说?”百合把小秀才堵回去,目视宋好年。
宋好年心有灵犀地接口道:“如龙兄弟将来有大前程,不好为了一点子小事就绊住,我们宋家的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虽然没有为官作宰的亲戚,在县里总还有认识的熟人,跟大宗师也通得上气。”
柳如龙脸色又是一变,大宗师是县学里头专管这些个童生、秀才的官员,他是童生,正在大宗师手底下受管教,若是叫大宗师晓得他诱·奸良家,少不得褫夺他功名,永不叙用。
他这时候才真正害怕起来:若是宋家拼着宋秀秀的名声不要,一心要坏他前程,他还真没办法。
见柳如龙给宋好年几句话说懵,秀才爹娘也有些不知所措,赔笑道:“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叫我们商量商量?”
宋好年点头道:“成婚是大事情,原该好好商量一下,你们尽管商量,我们明日再上门来。”
说毕带着百合离开。
他身后,小秀才脸上青红白绿黑轮过一轮,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秀才娘先唬得直打颤:“我的儿,那就是个霸王,你如何打得过他?”
秀才爹道:“先想想咋个办罢。”
秀才娘道:“依我说,倒不如娶了那宋秀秀。”
“不成!”小秀才连忙大喊,他的前程绝对不能坏,可要是叫他娶宋秀秀,他也绝对不甘心。
秀才娘道:“你且听我说,看看有道理没有,若有理就听我的,若我说的不对,再想别的法子也使得。”
小秀才这才不情不愿道:“娘,你说啥法子。”
“老宋家在镇上也算是过得去的人家,别看那宋秀秀不咋样,只怕有一注好嫁妆哩。她二哥三哥又跟县里那家顶好的绸缎庄东家称兄道弟,将来她出嫁,那嫁妆还能少?”
秀才娘掰着指头数宋秀秀的好处,“这女人家,嫁了人就由不得自己,将来她一嫁进来,敢不听丈夫的还是不听公婆的,我们叫她立规矩她就得立规矩,叫她做活她不敢偷懒。”
秀才妹子笑嘻嘻说:“娘,到时候叫嫂子伺候我!”
柳如龙瞪他妹子:“谁个是你嫂子!”
他听说宋秀秀有一注好嫁妆时,已有些意动,若是宋秀秀颜色再好几分,他倒不介意纳她当个妾,偏生宋秀秀生得一张大脸,模样不好看不说,还要嫁进来当正妻,这不是糟蹋他这般好人才吗?
“娘,你说得轻巧,若是叫她嫁进来,占了我妻房名头,将来有那宰相、尚书的看上我要我做女婿,我如何是好?” “这还不简单?”秀才娘往常也爱看个戏,满肚子戏文,“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又有七出的说法,若是当真有大家子小姐看上你,叫那宋秀秀做个妾或是休了她都方便,便是把她撇在镇上给咱们看家也使
得,只别如今就把事情抖落到官儿那里去。”
秀才爹道:“老婆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个人传宗接代,家务事也有个人给你娘帮手。将来若有啥子事情,那时候你已出息,不过一个女人,她还能翻出天去?”
这一家子人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之间已经定下宋秀秀将来命运:就是给他家生娃、做家务的免费保姆,等到柳如龙再有好前程,就一把丢开她不管。
柳家人又说了半晌话,思来想去还是这个法子最好,又能一床大被掩过小秀才的丑事,又能得着宋秀秀一注好嫁妆,还不耽搁柳如龙求娶别的官家闺秀,怎么算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事已至此,柳如龙也只好接受现实,又跟他爹娘道:“娶宋秀秀可以,只是这女人未免有些个无耻,门第又配不上咱们家,且叫她家里多出些嫁妆,好补偿我娶个无耻丑女哩。” “极是,极是。”秀才爹娘眉花眼笑,开始盘算如何从老宋家盘剥出更多的嫁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