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招呼大伙儿也顾不上,捧着书如饥似渴地读起来。
杏儿目瞪口呆,不明白含艾到底是咋回事,其余人像是都习惯了,含艾不招呼,他们就自个儿找乐子,或下棋,或去外头院子里看花,总归乐呵呵过上半日。
晌午时候,永郡王妃使人来留他们用饭,宜安道:“我们下晌还约了旁人,便不叨扰四舅妈,我们去外头吃去。”
永郡王妃苦留不住人,连和场都被他们勾出去,大伙儿一道热闹。
原本宜安打算只带着杏儿两个去京城有名的蜀江碧吃饭,谁知大家都要跟来,她没法子,数数自个儿小荷包里钱不够,正要往下撸镯子,就见杏儿把才得的表礼推给她,里头几个海棠式样金锞子,够几十个人吃饭的了。
宜安跟杏儿不见外,回头与哥哥弟弟们道:“今儿杏儿请你们吃饭,回头可别忘了杏儿人情。”
宜宁对宜宇说:“你看,我就说妹妹胳膊肘往外拐。”
宜宇严肃点头道:“姐姐最会折腾我们。”
一时在蜀江碧用完饭,和圳该带着含芷、和均回宫去,旁的孩子各回各家。和圳走前问:“你们打算去哪里?”
宜安将自个儿要带太平县女学来的同窗逛街之事告诉他,和圳道:“正好跟我同路,我送你们到地方再回宫,跟着我的侍卫也与你们一个,免得你们给人欺负。”
宜安出门不爱带太多护卫,真要有点啥事情,这么多姑娘,两个护卫顾不过来。
宜安跟他兄妹多年,毫不客气地点了和圳顶得用的侍卫,与和圳咬耳朵:“下回出来,记得带上最好看的那个。”
和圳:“你才几岁,懂得什么好看不好看?能有姑父好看,能有我爹好看?”
宜安悻悻道:“看了他们十几年,还不许我看个新鲜?你真小气。”
一行人嘻嘻哈哈往卖笔墨纸砚那条街去,远远看见女学制服,便晓得同窗们都在前头,连忙下车打招呼。
太平县来的这群女孩子,乍见许多眼生少年,都有些好奇。和均这小子爱美,出门也不肯换民间衣裳,身穿大红曳撒,一看纹绣便是贵人,小姑娘们有些懵,不晓得该不该当街行大礼。
和圳摆摆手:“你们好生玩,留神安全,我们先回宫去。”
他们姊妹三个走远,梁筠抽着气问杏儿:“那个是……我眼睛没花罢?”
杏儿笑道:“太孙殿下并他一双弟妹。”
抽气声此起彼伏——虽说天子脚下贵人多,掉块砖头能砸伤好几个五品官,可谁也没想到皇太孙满街乱跑啊。
杏儿禁不住笑道:“小筠你连如真都打过,还怕成这样。”
如真那小魔王不懂事时,常去女学里头捣乱,好些女孩子碍着他身份,只好躲着他,这梁筠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逮着就给按膝盖上走一回,自那以后,如真在她跟前比在宋好年跟前还乖两分。
梁筠愣了一会儿神才点头道:“有道理,我连如真都打过……”
可惜,不得打太孙一回,往后说给人听,也算光耀门楣。
她可不晓得,眼前就站着个打过皇太孙殿下的强人。
这条翰墨巷里头,尽是书肆纸坊,来来往往都是读书人,宜安往日常来,十分熟悉,与众人分说哪一家笔好,哪一家有新书,又不许店家欺生——实则是她多想,便是店家想欺生,瞧见女学制服,也许掂量掂量。
看完笔墨纸砚等物,小姑娘们总得添置些胭脂水粉,又去另一处尽兴逛了半日,瞧着日头西斜,才坐车缓缓回学里去——她们出来时与先生借用学中马车,以免人生地不熟,遇着意外。
杏儿盘算着,她在京城还有几门亲戚,头一个便是李青松家,她来这几日,忙着上学,又跟着宜安去了趟公主府,竟还没来得及去青松家里,说起来实在不像话。下回休沐,无论如何要先去青松家中拜访。
谁知她打算虽好,天不肯从人愿,还未等到下回休沐,就有个皇后宫中女官出来传旨,皇后召杏儿进宫瞧瞧。
杏儿几乎不能相信自个儿耳朵,她是啥牌名上的人,也值当皇后娘娘特意传旨要见她?
非但杏儿意外,就是宜安也稀奇:“好好的,外祖母忽然要见你做什么?不过你也别怕,到时候我陪你去。”
因杏儿还要上学,不能去礼部学礼,第二日礼部便派官员来教习礼仪,杏儿学习之余还需学礼仪,累得够呛,心里亦十分紧张:皇后乃一国之母,天下垂范,但凡大明子民,听说要见皇后,哪能不又惊又喜,又慌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