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了点头,端木暄对青竹吩咐道:“寻个楚宫里的婢女,到太医院,去请太医过来。”
“喏!”
微微颔首,青竹垂首退下。
见青竹离开,白凤棠轻声说道:“方才出了曌庆宫,我便在皇宫里走了走,虽景色秀眉,但唯美中不足的是天气太热……姐姐先与王爷说着话,我且先去洗把脸,再吃些东西。”
抬手,拭了拭额际的细汗,不等端木暄应声,白凤棠旋步向里,便进了偏殿。
“她一直都是这般我行我素,在来时的路上,我早已见识过了。”迎着端木暄的视线,离灏凌轻轻一笑。
“如此性情,倒没什么不好……只怕她是嘴甜心苦!”悠悠然,收回视线,端木暄微微抬手:“王爷坐吧!”
“嗯!”
洒然落座,离灏凌四下打量着大殿里的格局摆设,感觉到殿内格外凉爽,他轻叹说道:“这里与外面,一个是春天,一个是夏天,根本就是两个节令。”
轻轻的,笑了笑,端木暄微侧着头,对离灏凌说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喝我煮的茶,既是这里不热,我便再为你煮上一壶!”
闻言,离灏凌面色微窒!
自端木暄失去记忆后,无论是离灏凌,还是迎霜,谁都不曾再与她提及煮茶一事。
但此刻,她却如此言语。
心下,思绪飞转。
离灏凌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不已。
微微抬眸,迎着端木暄的视线,他薄唇一勾,浅笑辄止:“既是皇贵妃记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便是本王今日有福了。”
九死一生后,她本可在离国安然度过余生。
但宿命使然。
如今,自离国,返回楚国。
她,终是恢复了以往记忆!
这一刻,于他心中,是无比庆幸的。
因,只要端木暄恢复了记忆。
在这座皇宫之内,该如何自处,她自会拿捏仔细。
离灏凌的反应,本在端木暄的意料之中。
只淡淡一笑,她并未多做解释,只命人取来小灶和茶具,而后动作熟练的便煮其茶来。
在这期间,离灏凌眸光灼灼,一直都凝注着她。
看着她熟稔的煮茶动作,他的唇角,竟不知不觉,勾起一抹意味良多的笑弧。
须臾,殿内茶香四溢。
将精致的琉璃杯盏斟满茶水,端木暄抬手端起,微扬着头,递到离灏凌面前:“无忧,请!”
只,简简单单三个字。
离灏凌便不禁眸色微变。
但他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深了。
抬手,接过面前的香茗。
缓缓的,递于唇畔,他温润一笑,而后浅啜轻尝。
“嗯……”
满足的喟叹一声,离灏凌抬眸笑看着端木暄,挑眉轻道:“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
唇角,荡漾起一弧浅笑。
端木暄轻轻垂眸,为自己也斟上一杯清茶。
浅尝一口,她抬眸浅笑,百媚生花:“忆起上次与你煮茶,那茶……是苦的,这次的味道,倒还是不错的。”
眸华流转,离灏凌又喝了口茶。
将茶盏放下,他凝望眼前女子,面色温和的说道:“如今……你既是恢复了记忆,那么对于日后,你心中可有新的打算么?”
以前,她回楚国皇宫,只为孩子。
但如今,只怕一切都不同。
“自然是有的!”
小灶上,茶具滚烫,端木暄触之,却又面不改色。
见她如此,离灏凌心下微疼。
抬眸之间,望进端木暄微漾的双眸之中,他无奈叹道:“自你出事之后,阿煦忤逆太后,驱逐长公主,立你们的孩子为太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皆已是他所能为之最极限!”
“无忧想做我与他之间的和事佬么?”
将提在手里的茶壶放下,端木暄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杯盏,动作轻盈的又斟上一杯。
赫连煦所做的事情。
她的心里,比谁都明白。
但这一切,于她的灭门之痛相比,虽有弥补,却不及万一。
“本王素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唯你的事情,再最为上心……”悠悠抬手,端过端木暄面前的茶盏,离灏凌喝上一口,这才缓缓说道:“他对你如何,你比我该最是清楚明白,身为人子,即便他心中再如何恨着太后,却终究不能为了你,去弑杀生母……如若,他真的那么做的,则便真真的,不值得你去爱了。”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
离灏凌根本不会如此多费唇舌。
但,端木暄命运多舛,他希望她以后的生活,可以过的顺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