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在这里守了那么久也累了。不如出去散散心,冯姨这里现在有我,你别担心。姐夫,你陪着大姐一起吧。”林逸凡随即开口又道。
温尚霖应声,“那就下去走走吧。”
……
医院大楼下的花圃附近,温尚霖的男声从后方传来,“证实的结果是什么,你得到答案了?”
蔓生愈发沉默。
温尚霖一笑,“我早就说过,那个男人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笑话,不然,那三百亩的地皮,又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
像是有迹可循的圆周,兜转一圈后回到最原始的起点,却完全不在蔓生的设想里。
路灯下,温尚霖望着她道,“要是地皮是拿不回来,你在家人那边要怎么交待?我岂不是成了林家的罪人?”
蔓生的目光凉淡,“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我怎么会如愿?”温尚霖笑道,“我现在可是损失惨重,就因为你愚蠢的决定,我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蔓生的声音一凝,“我知道,你一直也想要那块地皮。”
在他们这段婚姻里,除了温老太太的坚持之外,作为嫁妆婚后才继承的这笔财产,才是温尚霖勉强接受的主要原因。
为了打压当时看中这片地块的另外一家公司,不让对方得逞斩获先机,作为新任总经理的温尚霖迫于公司压力,以求要稳住内忧,这才权衡之下同意首肯。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这片地,你也不会同意娶我。”蔓生这样的清楚事情始末。
温尚霖没有否认,“你以为就凭你,能被我温尚霖看得上?”
这样的话语多么耳熟,蔓生曾几何时听过。
林忆珊当年就说过:姐夫会娶大姐,还不是看中大姐手上的那些地皮。大姐要是没这笔财产,她能被姐夫看得上?
蔓生深知,“是看不上,我不够资格。我什么也没有,没有貌没有才,只有这一块地,还不能任你使用,让你娶我,我知道是我高攀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柔顺谦和,他有些得意,“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该感恩戴德,你有这个荣幸!”
蔓生看了他一瞬说,“你心里并不愿意,从一开始就是,现在为什么又不肯放手?温尚霖,我不想和你这样无止尽的纠缠。”
猛地,温尚霖俊彦沉凝,又听见她说,“好聚好散,在我们之间真的这样难以办到吗?”
“我和你,哪来的好聚,又谈什么好散?”温尚霖皱眉问,一下道出过往,“是你使计趁机睡到我身边去,又被你一家人当场捉了个正着!你当年的手段比起现在那位尉董事,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尚霖可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醒来时的场景,简直如同被捉奸在床,他这一生里还没有过这样莫名错愕的时刻,如同耻辱的污点,为他本该无往不利的人生抹上最难忘最憎恶的一笔!
那个早晨的狼狈,蔓生依旧记忆犹新,“你厌恶我,每天看到我大概都很厌烦,我都知道。”
“但是你还可以重新选择,选择另外一个开始。”蔓生正视着他说,“将我从你的生命里彻底抹去。”
温尚霖听的一怔。
蔓生又道,“温尚霖,就算没有好聚,也可以好散的。”
本是昏黄的路灯却变成灼眼的白织,她这样沉静安宁的说着,带着一丝恳求,然而温尚霖只是骤然冷眸,“发现自己斗不过我,所以来求和?现在就算你把剩下的地皮全都作为交换给我,我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林蔓生,这个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就给我乖乖回到那幢房子里做你足不出户养尊处优的温太太,直到哪天我一时发了善心,肯放你走为止!”他狠狠的放话,势要将她监禁,“放心,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第一次,和几个男人发生关系,反正你跟我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
什么好聚好散,她失败了,“我和你,真的没什么好说了。”
……
折返回病房,林逸凡正在回廊外通话。
蔓生又坐回到床畔守着。
“赵妈,把我拿来的花插上吧。”温尚霖提醒了一声。
“这花倒还是新鲜的,我再找个瓶子……”赵妈念了一声,温尚霖侧眼去瞧,那瓶子里原就有一束白色花骨朵的花束。很新鲜的花,洁白的花瓣,翠绿的嫩叶。
赵妈正在摆弄,突然一张卡片掉落而出,温尚霖眼尖道,“给我瞧瞧。”
取过卡片再是一看,温尚霖整张脸都阴沉下来。突然将那束花砸在地上,蹭亮的皮鞋将花瓣一脚碾压。
赵妈惊喊,“姑爷?”
温尚霖冷声道,“林蔓生,你真是好本事,被人骗了一次还不回头,竟然还和他有联系?你这样红杏出墙,他还来医院里探望?你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的斥责声字字句句冷冽,这样的惊心,像是惊扰到母亲,所以她有些痛苦的梦呓起来,蔓生缓缓回头朝他道,“如果你要和我吵,那我现在没空,请你出去——!”
温尚霖见她神情冷峻,又见林母痛苦昏睡,他瞬间凝眸止了声不再言,像是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哪里。
下一秒,他已经转身离开。
“姐夫,你去哪里?”病房外,林逸凡恰好打完电话。
“走了。”温尚霖丢下这两个字。
林逸凡瞧了瞧道,“大姐,我也走了,你好好照顾冯姨。”
……
附近的停车场,两人就要分道扬镳,林逸凡道,“姐夫,大姐这边你放心。”
“逸凡,你冯姨是什么时候病的?”温尚霖问道。
“大概是前天吧……”
“前天病危,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温尚霖沉声质问,林逸凡支吾了下道,“我一时也没在意,后来去公司就太忙给忘了……”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林家的姑爷!”
“我知道了。”
……
病房里赵妈在收拾一地的花瓣残留,“姑爷刚刚还好好的,突然怎么了?大小姐,这花还要不要?”
那是尉容傍晚时候送来的花,本要扔掉,可被护士瞧见就捡起,说是这样好看的花扔了可惜,所以就给随手插在花瓶里,蔓生也没有再理会。
现在折了一地,蔓生道,“不要了。”
她更是说,“谁的花都不要了,全都扔了吧。”
……
夜幕里对着宜城景色,梁瑾央现在的心情可谓是锦上添花,“今天实在是应该庆祝喝一杯。”
“恭喜你拿到心仪的地皮,还成交了泰城的项目。”尉容举杯相应,“外界又要赞扬一番,华丰铁企梁副总这样的好手段,成就了一石三鸟稳赚不赔的买卖,真是赢得钵满盆盈。”
梁瑾央笑的那么明丽,“究竟是赞美,还是流言非议?不过那都是不知真相的人在嚼舌根,他们谁都不知道,我的背后有一位军师。”
她的军师,正坐在她的面前,为她指点江山。
梁瑾央还记得当她提出交换的条件后,那位温少东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沉然。
“如果不是将领本身就有本事,军师再厉害也是白用功。”尉容微笑道,“祝贺你,坐稳江山了。”
愉快心情却也因为他这一句话而淡淡隐去,梁瑾央问,“尉容,你真要走?”
“你知道,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他回的毫不留恋。
“那么之后呢?你又要去谁那里?”她实在想不到,心里边却也生疑,“你会到那位林小姐的身边去?”
“为什么会这么说?”尉容问。
“我知道,你今天去医院看过她了。”其实当她告诉他的时候,不过是放出一个饵,她就想看一看,他究竟会不会前往。而结果,却如她预料,又让她这样不快。
“你现在就算是少了军师,也能独当一面。”尉容朝她致敬,听闻被她派人跟踪,他也不恼怒。
梁瑾央却心里后怕,“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只是觉得,你对她的关注,超过普通人。”
杯中的酒在轻晃,猩红的像是血腥玛丽,一如他眼底酝酿的深邃,犹如风暴。
不等他开口,梁瑾央回道,“是我越了规矩,不会再有下次!”
“当然,我也相信不会有下次。”尉容微笑着说。
他这是要走了!即便再不舍,再不想放他走,却都无法将他留下!
良久,梁瑾央只能说,“那我和你一起走。”
“我们不是一条道的,怎么一起?”尉容淡淡问。
“那也让我送你去机场。”
……
这天早上,赵医生带给蔓生让她崩溃的嘱咐,“不知道冯女士还能支撑多久,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还是快一些吧。”
蔓生怒喊,“你不是医生吗?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你应该相信她一定会度过难关!为什么就要放弃?”
就在这争吵中,一直昏迷不醒的冯若仪却开始呼喊,“蔓儿……”
就像是回光返照,她望着林蔓生忽然露出一抹微笑,“蔓儿,怎么了……”
“妈……”瞧见母亲认得自己,蔓生一下哽咽,眼泪几乎浮出眼眶。
“傻孩子,妈没事……”冯若仪断断续续的说,“你别怪赵医生……他尽力了……这些年多亏他,才让妈又活了那么久……”
“赵医生,谢谢你……”冯若仪喃喃道谢,赵医生回道,“您太客气了。”
蔓生抿着唇,只让眼泪不要掉落。
冯若仪轻轻抓住她的手说,“蔓儿……妈想单独和你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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