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婚纱脏了。
这是妈妈送给她的婚纱,要怎么办?
蔓生蹲在地上,她的手都在发颤。
还是珍姐最先反应过来,“少奶奶,是我不小心的,把你的裙子弄脏了……”
这不过只是一件婚纱,普通而且寻常,尉容走到她身边,将她一把拉起,“脏了就丢了吧,只是小事。”
“不能丢!”不顾尉容的劝阻,蔓生又蹲下身去收拾。
尉容垂眸瞧她,这下不再劝阻,任由她继续固执在捡。
温尚霖对上那片白色纱裙,却在突然之间想起那一天。
当他们在登记注册后,温尚霖前往她的母亲冯若仪所住的宅子。他是去告诉他们,婚礼不会如期举办的决定。在她的房间里,温尚霖推门而入,他看见她正拿起这件婚纱站在落地镜前比肩。
那一天的她光着脚,头发随意挽成一个髻,掉落下几缕。没有上妆的素净脸庞,唇色都是淡漠的。
她试的认真,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来临。
直到她转身一回头,才发现他的存在。
那时,她是尴尬的,捧着婚纱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安放,只是朝他道:你怎么来了?
刺目的白纱比起阳光更加灼眼,温尚霖冷笑着问她:原来你早就准备好婚纱了,看来是很想嫁给我。
她却不说话只是望着他,柔弱而无辜的样子,越看越让人讨厌,温尚霖又是道:但是可惜了,你没机会穿上。
捕捉到她脸上的错愕,他感到痛快,直接朝她宣布:我们不会有婚礼,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等到新婚独自居住的第一个晚上,温尚霖去洗澡,她在收拾整理从家中带来的衣物用品。
等到温尚霖沐浴而出,又见她在打理那件婚纱。
于是,温尚霖再次警告她: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再穿上这件裙子,最好给我扔掉!否则下次再被我看见,我不介意动手替你解决!
再后来,温尚霖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件白色礼服。
可谁想到,她原来从来没有丢弃,一直还保存着直至至今?
心中此刻不知是何滋味,温尚霖凝声道,“一件从来没穿上过的婚纱,到今天你还留着,还真是用心良苦!”
蔓生捧着纸盒起身,“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没有拿你的。”
“是想拿回去做纪念?其实一件这样破旧的裙子,还要来做什么。你大可以和我开口,房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选。”他自负而狂妄,温家的少东五年如一日,“我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但前提是我必须先同意。”
“不用了,谢谢。”蔓生轻声说着,又朝尉容道,“我的东西都拿好了。”
“只有这一件?”尉容终于再次开口。
蔓生点头,“嗯。”
得到她的肯定,尉容望向温尚霖道,“温总,房子里剩下的东西,任你处置。要扔要留都随你。反正被留下来的,都是她不要的,不值钱的。”
除了她取走的,这剩下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包括他本人,也都是她不要的。
温尚霖凝紧一双眸子,看着林蔓生坐在尉容的车里。
地面上划过两道轮胎痕迹,车已经开远不见,珍姐喊了一声,“大少爷,您和少奶奶?”
温尚霖回神道,“我和她已经离婚了。”
眼见他往公寓里走,珍姐追上去,“大少爷,您真的和少奶奶分开了?”
“珍姐,难道要我把离婚证拿出来给你看?”对于这位温家的老帮佣,温尚霖还是以礼相待的。
“可是……”珍姐良久才道,“少奶奶这样好的一个人,您和她离婚了,真是可惜。”
“你懂什么?”温尚霖不屑问了声。
珍姐也不敢再多言,往楼上的房间看过后,又是跑下来道,“大少爷,少奶奶还有很多衣服留着没有拿走,您看是要怎么处理?”
“该拿走的,她已经都拿走,剩下的当然是不要。”
“衣服都还很新,全都扔了?”珍姐又是询问。
“扔了!一件也不留!”说完,温尚霖起身离开,亦没有逗留片刻。
……
车内是一路的寂静,婚纱已经取回就放在车后座。
等平静下来,察觉方才她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刚才……”
“不需要解释。”他不疾不徐开口,却打断她的话语。
蔓生心中咯噔一下,她侧目看着他,他一张侧脸依旧英气夺目,甚至是在微笑着,对她很是轻缓的说,“这都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怎样决定都可以。”
可分明,蔓生感到一丝冷意。
……
海天大厦顶层——
空荡的楼层里,每走过其中一间,就像是门徒走过前往朝拜的会堂。
房间内是临时搬来的桌子,还有一张大班椅,唯独这两样,再也没有别的。他坐在椅子里,椅背对着蔓生,像是在眺望夜空。
蔓生走近一些,轻声问,“很累吗?”
只在这一瞬中,他的手伸出,将她拉入怀里。
转眼间蔓生跌坐在他的腿上,他笑说,“刚才是有点,不过现在有美人在怀,当然不会累。”
蔓生哪里算得上是美人?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找着话题道,“今天一天你好像都很忙。”
尉容应道,“除了开会,还要给你当司机。”
“我说了自己可以的。”
“如果我不在,你捧回来的纸盒这么大,从他的公寓走到外边打车,估计够呛。”
“慢慢走的话,也能打到车,只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蔓生道,“不过还是谢谢你,送我过去。”
“正好想要兜个风,也顺便瞧一瞧,你以前住的地方是在哪里。”尉容笑说,“那里的房子结构严谨。”
南湘居那一片是出名的富人区,独立又安全,各样设施都齐备,蔓生起先开始入住的时候,也都会感叹,“是不错。”
“他对你挺舍得。”
“在我之前,他就已经买下来了,和我其实没有关系。”蔓生入住时,珍姐就已经在房子里帮佣。
“还有那件婚纱……”蔓生再次想要提起,尉容却道,“你们没有办婚礼。”
“是,没有过。”
“你之前对我说,不打算再结婚。”他冷不防提起,让蔓生一愣。
捏住她的下颚抬起,蔓生对上他一双眼睛,他微笑问,“忘了?”
“没有。”蔓生已经记起。
手指轻捏着她的下颚,勾勒细腻轮廓,尉容淡淡道,“是因为一心想要嫁给他,但是期望落空了,所以不打算再嫁人?”
她和温尚霖之间,哪里来的一心,又哪里的期望?
蔓生不再承认,“不是这样!”
“没关系,不用在意。”他扬起唇角,一抹勾人的笑,“你的身体虽然属于我,但是你的心,是自由的。”
他用沉缓的男声对她微笑说,真是温润如玉到让人会心生一丝感激。
可不知怎的,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蔓生察觉到一种无法言明的冷,如同午后从南湘居归来的车里,也是这般。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拿着阿尔卑斯雪山的照片,尽管不曾身临其境,可是漫天的荒凉寒冷,几乎将你吞噬干净。
蔓生又听见他说,“你的心里住着谁都可以,只要知道,你的身体是我的。”
他用眼神等待她的回答,蔓生开口道,“我知道。”
从选择他那一刻开始,蔓生就已经清楚知晓。
“为了庆祝离婚快乐,我来帮你洗澡。”他轻轻拍了拍她,蔓生的身体却开始紧绷。
……
这间浴室只有淋浴器,暖灯一亮昏黄照起,朦朦胧胧的水汽,尉容牵着她的手走进来。
突然腰间一紧,她已经被他抱起,整个人被他抱在洗浴台上,“坐好。”
蔓生的双脚却悬了空。
尉容俯身,先是为她脱去鞋子。
她的高跟鞋穿了一天,从那一天开始,哪怕是出门逛街,她也是不再离身。
还记得今天吃饭的时候,邵璇惊奇感叹:蔓生,你什么时候朝若水看齐了,这么高的高跟鞋,小心腿断了。
曾若水被点名,丢给邵璇一记白眼: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是那种蜷在八十厘米的正方形里蜗居的设计师?
邵璇的办公区就是一个狭窄的正方形区域,大概就八十厘米宽度。
哪怕是蜗居,邵璇自豪道:可我不用受罪啊,蔓生,你的脚不难受吗?
怎么会不难受?
可再难受,还是要忍着。
现在鞋子被脱下,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腿,让她犹如触电,泛起一阵的颤栗。
蔓生下意识摁住他的手,“我可以自己脱衣服吗?”
“你说呢?”他反问一声,蔓生摁住他的手慢慢松开。
被挑动,用一种极其尴尬的姿势,甚至是坐着,他的手放肆游连,让蔓生皱眉。
水流哗啦,耳边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靡靡之音窜过耳畔,呼吸变得急促。
雾气在眼前阻挡住视线,他的容颜在蔓生眼前有些模糊。
他不断拨动她,指腹间特有的微砂感,将所有的感官神经一起撩起。
蔓生终于承受不住倒向他的肩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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