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她很幸运。”尉容停步,却突然开口说。
曾若水这才明白,他下车的用意,“我们有蔓生,也很幸运。”
“还是我送你进去,不然被蔓生知道了,她会怪我没有照顾好朋友。”尉容又是说。
曾若水也不再拒绝,两人就往曾家别墅走。按下门铃,门已经打开,她挥了下手就走了进去。
尉容也要离开,只是一转身,后方处又有一辆车而来,灯光微亮,一瞬间让人眯起眼眸,而后车子在他身侧停下,一道身影下来,竟是曾楼南也在此时赶回。
“尉总怎么会在这里?”曾楼南上前询问。
尉容道,“喝了酒不好开车,蔓生派我送曾小姐回家。”
“有劳你当了一回护花使者。”曾楼南微笑道,只是他也有不解的地方,“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尉总真的会当真。”
毕竟先前,曾楼南初期和尉容相识也有安排各种应酬。哪一个豪门大少,明里暗里没有一些莺莺燕燕,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曾楼南也的确意想不到,在荣升保利集团总经理后的尉容,居然还会这样毫不避忌的公开。
尉容朝他一笑道,“我还要感谢曾总,是你让我看清一些事情。”
看清什么?曾楼南有一瞬不明,尉容已经告辞离开,“再会。”
曾楼南看着他走向停在路口的的士,那辆的士驶离而去,他这才进别墅。只是一进去后,就发现前院里有人还在等候,亭灯下坐着一道身影。
曾楼南上前,“天这么冷,坐在外面做什么?”
“想看看你今天晚上还会不会回来。”曾若水起身说,“你刚刚在外面说的话,一个不小心我就隐约听见了。”
曾楼南并不隐瞒,“蔓生是你的好朋友,你还是提醒她一下。毕竟尉家比起温家,更是豪门世家。”
“只要是真心,还会怕什么?”曾若水却直视他问。
曾楼南看了她一眼,往别墅里走入,“不切实际的想法。”
月光下,曾若水蹙眉跟上。
……
海天大厦至高层的房子里,尉容靠着落地窗在通话,道了一声晚安后这才将结束。
后方处,宗泉恰好归来,“容少,我给林小姐打过电话了,邵小姐已经平安回家。”
“她刚刚有告诉我。”尉容回头,忽而说道,“真的有好好送她回去?”
宗泉沉默了良久,这才应声,“有!”
送邵璇回家的一路上,她都在侃侃而谈。就在公寓门口的小道上,他们告别,她向他挥手,对着他说:大块头,你还是早点找个喜欢的女孩子吧,这年头好姑娘都被别人预定完了。对了,以后我们就是好哥们了,你也别喊我邵小姐,就喊我邵璇。
宗泉看着她飞快的说完后,就嚷嚷着冷向他告别上楼。
他来不及诉说,却仿佛已经不曾存在过的牵系,最终对着空气回了一声:好。
……
隔天当林书翰以及林文和两兄弟醒来的时候,发现林蔓生已经不在家中,林文和问道,“赵妈,大姐去哪里了?”
赵妈在为他们准备早点,“大小姐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朋友来访。”
“是尉容来接她的?”林书翰也是立刻问。
“当然了,不然大小姐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她出门。”赵妈笑着说。
林书翰握紧汤匙,他就算想要反对,似乎也不会成功了!
……
年初五上午,尉容来接蔓生,宗泉驾车载着他们前往翠竹园。
翠竹园的门口已经停了另外一辆车,远远瞧见他们而来,车内的人就立刻下车相迎。蔓生坐在车后座,也看见了那一对男女,正是郭英杰和萧素素!
宗泉将车停稳去开车门,尉容扶着蔓生也下了车。
几人在此重逢,却也是久违,蔓生朝他们微笑,“郭董事,萧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林副总。”郭英杰挽着萧素素的手上前,“还有尉总。”
“新年好,林副总。”萧素素面对林蔓生的时候十分从容,毕竟她们两人早就坦诚布公,只是再遇尉容,她并没有彷徨,唯有少许的错愕。恐怕是因为,她看见尉容正陪伴在林蔓生身边,她的手也同样挽着他。
郭英杰和萧素素两人没有再询问,也不需要再多问就清楚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
“尉总。”萧素素也是开口问候,“新年好。”
尉容为蔓生盖上毯子,这才回道,“两位新年快乐。”
四人碰了面,便径直进入翠竹园。午后阳光很好,冰雪还积聚着,整座园林却不复当年的盛世,在去年被拆毁后唯独留了一幢楼,是尉容每日闲来无事就会坐镇的楼宇。唯独这一幢别墅,还单独保留着。
四人来到别墅天台,将园林环视,周遭空空如也,被白雪覆盖后唯有苍茫一片。
宗泉送来茶饮,四人坐下闲谈,蔓生笑问,“郭董事,就算是来拜年,也不用特意约我来这里吧?”
蔓生今年也从郭氏这里得到了红利,只是没想到郭英杰约见她的地点竟然是这里。
郭英杰回道,“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林副总,当然也就瞒不过尉总了。其实是这样的,我有意想要从尉总这里将翠竹园的地皮买下,不知道尉总是否肯割爱?”
“尉总,翠竹园这里拆了后,也空置很久,就这样放着的话,不如卖给我们?”萧素素也是询问。
商业问题,蔓生就不好多言了。
尉容端着茶杯道,“谁说放着?”
“尉总另外有安排了?”郭英杰诧异,萧素素想这真是不凑巧。
尉容微笑道,“你们来的不凑巧,年前我刚好有了新规划。所以,抱歉了,这回让你们空手而回。”
“哪里的话,我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过来,既然尉总有安排,那当然打消了。”郭英杰回声,“只是不知道是否方便,我可以参观一下这里吗?”
尉容放下茶杯道,“郭董事如果不介意这里一片狼藉,那我乐意奉陪。”
两个男人就要暂且离去,尉容朝蔓生叮咛一声,“我去一下。”
蔓生点头,瞧着他们两人一道下楼。
萧素素沉默目睹了方才一切,等到林蔓生回眸望向自己,她开口道,“告诉我,你用了什么魔法,才让他破例?”
这一刻早就没了嫉妒,只是却还是会惊奇,羡慕她能达成自己曾经的渴望。
她又不是女巫,哪来的魔法?蔓生道,“我什么也没有做。”
萧素素实在是不明白,回想和林蔓生之间相识以来的一切,有了一丝茫然,“难道说,喜欢一个人,不要想着有结果,才能够和这个人在一起?”
定睛之间,瞧见林蔓生正望着自己说,“不是不想有结果,只是不想为了要有结果而去喜欢。”
所以,该喜欢就喜欢,少一点刻意的所求,才能够快乐。
萧素素终于像是明白过来,“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女孩子,他会选你,不会有错!”
“那我不是很荣幸?”蔓生举杯敬她。
萧素素问道,“听说你之前去了鹏城,到了那位霍小姐手下,日子不好过吧,都伤成这样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在江湖走难免不挨刀,只是伤了脚也没什么。”蔓生轻描淡写带过,“刚好想起来,今天还没有锻炼,不如我们也下去走走?”
萧素素似是陷入斟酌中,突然开口,“你还记得那幅口红广告吗?”
蔓生定住,她当然记得,也正是因为那幅广告,所以她才会去找上他,才会有了之后无法斩断的一切,更陷入他所设的局中。
可是紧接着,只见萧素素扬起唇说,“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
女声从风中缓缓传来,蔓生听闻后整个人一怔,一下没有办法回神。
宗泉在远处站着,听不清她们到底在相谈什么,只是突然听见女声在喊,“小泉!我的拐杖呢?”
“林小姐,拐杖在这里,您要去哪里?我扶您!”宗泉立刻前来,蔓生接过拐杖就由宗泉扶着下楼。
萧素素坐在阳光下,低头望去,看见一瘸一拐的她,着急的往方才男人们前行的方向而去。
……
行走的路上,蔓生从未有过这样的焦急,耳边朦朦胧胧的,可是却又那么清楚。宗泉还在喊,让她慢一些,蔓生却根本没有办法停下,夹杂而来的是萧素素的女声——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幅广告,是我安排策划的,而不是尉容。广告上的那幅画,里面的女主角也不是你。
——那你是怎么会有那幅画的?
——有一天我看到了他的画,正好画了这样一幅,我觉得很惊艳,当时就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找人一比一仿造,再拍成宣传画投入广告运营。后来,他知道了,也来到了宜城。对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向他道歉过。他告诉我,下不为例。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也没什么,比起别的女孩子,我宁愿是你留在他身边。虽然我和你不会是朋友,但是大概也不会是敌人。我不想你误会了,如果我不说,以他的性格,大概永远也不会去解释。
呼呼!
蔓生走的太急,所以都开始喘气,眼前大团的白气有些遮迷视线,让一切都变的不真实。
他从来也没有告诉过她,原来那则广告是这样的始末,原来是萧素素的策划,而并不是他!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留在她身边,为什么要在北城的时候,还让她误会他是那位相亲对象,又为什么要在她醉酒之后和她共度那一晚,他明明可以不理会她,明明可以放开她——
太多太多的问题缠绕,最后唯有一点真实映在蔓生的心中!
所以,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局!
他们的故事,从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一场事先完美安排的布局!
就算后来是,至少开始并不是!
蔓生愈发焦急前行,在冰雪世界里看见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前方不远处。
“是林副总!”郭英杰看见了林蔓生,开口喊道。
尉容扭头一瞧,果真是她蹒跚着拼命走过来,他立刻喊,“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终于听见他的声音,蔓生的心一定,尉容步伐一快,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扶住,宗泉在旁解释,“林小姐要来找您……”
“脚没事?”尉容低头去瞧她的脚,又是望向她问,“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
蔓生摇头又点头,一时间竟然像是哽住,无法诉说清楚。
郭英杰则是接到一通电话,是萧素素打来的,他挂线后道,“尉总,林副总,那我们也先走了,祝你们新年快乐,也祝林副总脚伤早日康复!”
郭英杰告别后离开,半道上遇见萧素素,萧素素笑着挽过他走出翠竹园。
尉容扶着蔓生,让宗泉去将轮椅推过来。
宗泉推回轮椅,轮椅上还放了一个精致礼盒。
尉容一边拿起礼盒,一边让她坐下,蔓生也很听从任他摆布。尉容见她痴痴望着自己不说话,竟觉得有些木讷可爱,“你要的童话故事,是不是这个?”
放在眼前捧着的礼盒被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双晶莹璀璨的水晶鞋,上好水晶打造的高跟鞋,在日光下灿烂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说过,你喜欢。”尉容微笑又道。
他竟然都记得,她不经意间说过的话,蔓生轻轻碰触水晶鞋,指尖却都在轻颤,原来太开心的时候手指都会不听使唤。
“好像还差一座城堡,就建在这里,童话故事完整了么?”尉容低头问她。
其实那只是她放肆的奢望,或许根本就不需要童话故事,因为那根本不存在,而如今他将童话送上,蔓生缓缓回望他,“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不许说谎。”
尉容等着她提问,听见她说,“那年北城的咖啡馆,你为什么没有否认,自己其实不是我要见的那一位?”
故事的开始,正是从这里,这或许就是一切的根源!
“不要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就连蔓生自己都不会相信。
周遭白雪皑皑,四目相对下,他的声音像是穿透岁月沉缓而来,“我只回答一次,我见过你,在你不认识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