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洪水最为泛滥的河边,这里,也的确就是当初君霏羽与独孤冥月一行人游上岸的地方。
尽管早就已经预想到这里的糟糕状况,当君霏羽站在高处的树枝上往下看的时候,仍是免不了吃了一惊,准确的说,这里已经不能算是一条河了,而是一片汪洋,上面浮着各种木板草皮,甚至还有家禽家畜的尸体,看上去肮脏又可怖。
身已至此,一向乐天的君霏羽都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此事真的是因自己而起,那她可真是负有重责,而将这里的一切恢复成正常,也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
作为统领此事的人,独孤冥月自然无法一直与君霏羽待在一处,到了地点便去安排手下做事,又让人去安置流离失所的百姓,清理水源以确保不会导致瘟疫流行雪上加霜……
相里昼余到了地点却是一反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打定主意要出去找水怪的来源,君霏羽愈发疑惑他来此小镇的目的,也觉得他很有可能在这搞些小动作,甚至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和独孤冥月,遂出言与他同去。
对于君霏羽的这种临时起意,相里昼余似乎并没有过多意外,居然就笑呵呵同意了,笑得君霏羽心中发毛,并未与他同一艘船,而是各乘一叶小舟向着传说中水怪出没的地方行进。
“看来独孤夫人对在下还是不能够完全放心,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警惕。”大约是路上相对无聊,相里昼余搭讪着开口。
君霏羽是一贯的没什么好气对他:“那也得看对方是不是能让我放心,旁人我不清楚,阁下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在海岛之上,烧毁了所有船只,独自逃跑的人难道不是阁下么?”
相里昼余原本意态闲闲的神情听到这句话之后僵了一僵,尴尬地笑了笑:“那日是事出有因,不是故意要撇下你们二位,而是为的防着我那叔父。”
“相里权?”君霏羽蹙了蹙眉头,她也算是与相里权有过短暂的“共患难”了,身为仇敌而在同一张竹筏上求生,但她觉得,纵然自己看人眼光尚可,却始终未曾猜得透相里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可以肯定的是,他要的东西并非是相里昼余口中的权位。
相里昼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既是这个语气,那么当初我叔父其实并没有死在岛上对不对?”
君霏羽瞥了相里昼余一眼,看到他是少有的慌乱神色,不禁有些好笑,于是开口将相里权近来的事大致说了说,只不过是省略了某些细节。
“正如相里公子所想,令叔父并没有死,而且是逃走了,我们追之不及只好任他逃逸。”君霏羽的口气里略带着些遗憾,但心中却是无所动容。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旁边船头一声响,却是相里昼余恨恨地击向了船篷:“你说他竟然没有死?”
“是。”君霏羽颔首,看着相里昼余愤怒的模样,不知为何她竟有种畅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