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静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拂了拂头发上的雪花,上前两步将破烂不堪的外裳披在叶宋身上,固执地牵住了她的手。
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叶宋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上的痛楚。温热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滴,叶宋压低了声音,似冷风的呜咽,道“你有没有觉得你很混账。”
苏静笑得云淡风轻,道“这个倒是不曾察觉,但据说,我以前很无赖。”
等叶宋和苏静找到上去的出口时,大家发现了他们的足迹急急忙忙赶前迎接。奉解山的山贼都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剩下的贪生怕死的之徒免去了刀下一死,被县令派兵来全部捆押回去,在县城里游街示众让百姓出一口恶气。而那山贼头目,因为叶宋的一把匕首精准地插到了心窝子,没扑腾两下就死了。
雪林前,满地的血色狼藉。
季林等人也一马当先,上山去清剿了山贼的贼窝,把里面的赃物等全部抖了出来。此事才算是终结了。
但叶宋和苏静,各自都有受伤。于是一行人先行回了县城暂歇,吃过一顿饱饭之后,各自的伤口也包扎了,于是换回原来的军装,整装回了京。
只是没想到,队伍将将一入城门,城门那里便有御林军在等候。御林军见到叶宋和苏静等人回来,立马上前,把队伍拦了下来。
御林军里面的士兵,个个都是熟脸孔。因为平常都是叶修负责训练他们。因而见了面也用不着什么礼数客气,季林就高声道“这怎么回事,我们刚剿匪回京,莫不是还不让我们进城不成”
御林军带头的对着苏静和叶宋一揖,道“见过贤王,见过二小姐。劳烦二小姐跟属下们走一趟。”
叶宋不动声色地问“发生了何事”
御林军抿唇不答,而是道“二小姐得罪了,来人,把叶修的一干部下统统抓起来”
苏静跳下高头骏马,只身挡在御林军前面,道“一回来就抓人,总得需要一个理由吧。你们凭什么抓他们”
御林军对着苏静便又是一揖,道“回王爷,卫将军叶修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皇上有旨,其所有党羽一概收押天牢听候发落。”
此话一出,兄弟们无不震惊。震惊之余,他们都是一帮热血护主的汉子,岂听得这些,是以纷纷跳下马就往御林军冲来,怒喝道“你说什么,有种说清楚什么叫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你他妈是活腻了吧,再说一遍试试,看老子不打得你爹娘不认”
城门原本井然的秩序,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御林军侍卫带刀,见状都拔刀相向,双方均是一副要大打一场的模样。
御林军带头的那人说道“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除了执行命令还能奈何叶将军平时什么为人我们清楚你们有气也得憋着,这样的时候还闹,只能给叶将军又扣上一顶张扬跋扈的帽子”
“都给我住手”叶宋终于发话,吼道。那双眼睛,冰寒得似冻人三尺的雪,瞳仁黑得森然,直勾勾地盯着准备闹事的大家。大家脸上愤恨隐忍,却都停下了动作。叶宋那视线才缓缓转到御林军带头人的身上,幽幽问道,“卫将军,如何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带头的人说“据说卫将军私自迎娶戎狄的长公主,经李丞相揭发。现皇上要重查当初与戎狄交战的细枝末节。至于具体的属下无从得知,二小姐还是跟属下走一趟吧,莫叫属下难做。”
叶宋双瞳有短暂地失去焦距,随后回了神,不明意味地淡淡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刘刖站在她身边欲劝说一两句,依照他的理解,叶宋的脾气更加是火爆,容不得叶修吃一点亏的。可没想到叶宋这次却格外的平静,又问道,“需要上手铐脚铐吗”
带头人说“不用,只要你们乖乖走就是。”
“那好。”
在刘刖的示意下,大家紧跟在叶宋后面。尽管很生气很不解,但叶宋和刘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大家都很信服,只好跟在后面。御林军没收了他们的马。
堪堪错身而过时,苏静忽而伸手截住了叶宋的手腕,微微皱着眉头,审视了叶宋的面色,想从她的脸上找出哪怕是分毫的破绽,可惜都失败了,只好问“没问题么”
叶宋抬头看着他,嗤笑一声,笑容如以往一样桀骜,道“能有什么问题,既然这是皇上的命令,我等除了遵从也别无他法。皇上英明,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