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抓了几只在外面抓不到的小毒物,觉得可能对瘟疫有所帮助。
药王谷经过那场灾难之后,里面的房屋和药田均被大火焚毁,而一线天前的深潭也已经枯竭,只剩下小片的坑洼水地,但里面一条食人鱼也没有了。
白玉牵着英姑娘,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那条一脚余宽的狭窄小道。英姑娘走得实在慢,白玉回头就将她抱了起来,一步步稳实地往前走。月夜下,这条小道弯弯曲曲,像一条迎风舒展的白色玉带。
而药王谷的谷口,也没有药人守护。两边的山石上,爬满了青青的藤蔓。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当英姑娘回到这个地方时,张眼朝远处看去,一幢幢木楼均是被焚毁,有的只烧到了一半,留下大致的轮廓和污浊的痕迹。而药田里的药草,虽然曾经也被大火连成一片,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今药田里也是一片葱郁。英姑娘还在里面摸到一两个药瓜,跟白玉一人一个,边啃边道“不要小瞧这一只瓜,吃一个顶三天的,精气神十足。”
白玉咂道“这么神奇,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是我爹钻研了很久才培育出来的”忽而神思一动,英姑娘回头问白玉,“你说,这些药瓜可不可以当做是军队的军粮”白玉先是一愣,随即双眼就亮了起来,英姑娘却又气馁道,“不过眼下我们连军队都没有,要这些瓜来作甚。”
白玉搭着英姑娘的肩膀,道“英子,不要灰心。”
英姑娘去了曾经鬼医住的那幢小木楼,那小木楼被焚毁得最是厉害,只剩下几根木头架子了,其余的一切都化作了灰烬。
往事一幕幕重新浮现在她眼前。她爹临死前的挣扎,苏漠临死前的守护,恍若昨日。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天夜里的场景。
越是靠近那个地方,心就越痛。
最终英姑娘站在那座破败的小木楼前,定定地望了半晌,旋即曲着双腿便跪了下去,然后俯身磕了三个头,却迟迟不肯起来,低着头渐渐瑟缩起肩膀,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
白玉蹲下去扶她。她闷声哽咽道“爹生前的时候,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惹他生气,以为是他抛弃了我娘,不要我们母女,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但是不管我做什么,药王谷从来没有对我关上大门。我总是明白得太迟,看不清谁才是全心全意对我的人,甚至、甚至在他死后,我都没有办法为他立一块碑我爹是在这里被烧没的,我都找不到他的尸骸”
白玉轻轻拍着英姑娘的肩膀,然后去找了一块木牌,用随身携带的剑刻了一行简单的字,插在了木楼前,做成一块简单的碑。
英姑娘抱着那块碑,失声痛哭,断断续续道“她欠我的,我一定要血债血偿地讨回来”
白玉陪着英姑娘坐了一阵,月上中天了。白玉刚想说该回去了,英姑娘便站起来,朝木楼里面走去。上面歪斜的木头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砸到她,但是不管怎样,她都想进去看一看。虽然这里早已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
地上到处是散落碎裂的瓷器,多被泥土所掩埋,但若是不小心仍是容易伤脚。这些全都是鬼医曾用来装药的。白玉跟着她一起,从旁搀扶提醒英姑娘。
这木屋头顶和四周都已经被烧得精光,已经形同一片废墟。但是屋子中间,却有四根铁架子落寞地竖在那里。英姑娘记得,那里是一张宽桌,鬼医用来放各种药材的,只是不想桌面是木头打造但桌角却是四根铁架,它们不能被焚毁,是以至今还在。也就是在这个地方,鬼医被一剑穿腹。
英姑娘犹自处于伤心中,而白玉比较理智,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那铁架子坐落的地面上,裂开了一条缝。白玉蹲下去,拂开上面盖着的黑色泥土,不想这下面竟还铺着一块铁皮。约莫是大火的时候这铁皮受热了才翘了起来因而露出了这条缝。
白玉用力将铁皮抬了起来,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漆黑的洞,看不清下面是什么。英姑娘也愣了,蹲下来往里看,听白玉道“你爹告诉过你这下面还有密室吗”
英姑娘吸了吸鼻子,道“我不知道啊,他没有说过。”
“那,下去看看”
白玉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擦亮,窄小的空间闪烁着微弱的光,入眼的是一截台阶,一直通向下面。白玉牵起了英姑娘的手,两人缓缓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