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府里出了什么大事,自己被瞒着呢,就赶紧道:“你说你说,只要别瞒着我。我不怪你。”
“从您做寿的那天起我就在准备了,也问过了国公爷,这事也是得了她的首肯。这过了半个多月,也有了眉目……”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老太太看,老太太神色不变,只是眼巴巴地等着她说完。
袁璐便继续道:“就是儿媳擅自做主,将您的娘家姐妹给接过来了。”
老太太愣着问:“啥?”
袁璐顿了顿,又将刚才那番话给复述了一遍。
老太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了好一会儿,才问说:“你是说,你把我娘家那两个姊妹接到成国公府来了?”
袁璐说:“是啊,可这路上还要走一段时间……”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已经“蹭”地站起身来,“谁让你这么做的!”
袁璐也分不清她这是激动还是生气呢,便也跟着站起来说:“您要是不欢喜,我这就让人传信,再让她们回去?”
老太太拄着拐杖子啊屋里绕了两个圈,最后才说:“算了算了,来都来了,不过咱们可得说清楚了,不是我要让她们过来的。是你胆大妄为,自作主张,我可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袁璐就“哎”了一声,“是呢,都是我私底下做的,跟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老太太便对她摆摆手,“你也事儿忙,先回去吧。”
看老太太也要消化一阵子,袁璐福了福身就告退了。这刚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丫鬟给打的帘子才落下,就听到屋里老太太招呼着孙嬷嬷说:“你快过来看看,你说我穿哪件衣裳好?我身上这个不行吧,深色的显老……哎,你说我是不是现在都老的不像样了?……”
袁璐这才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一天里,也总算有个让人舒心的事不是。
汐姐儿生辰,府里便没怎么庆祝。只是给下人们发了一点赏钱,然后照着她的口味做了一桌子菜,全家人凑才一起吃了顿饭。
汐姐儿倒也满足,袁璐却觉得亏了她什么,又开始扒拉自己的私房,想给她弄点什么东西出来。可这首饰和布料都送过了,再送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了。况且汐姐儿年纪也小,许多东西都不见得用得上。倒是前几日邱绣那里送来了她给汐姐儿做的量身衣裳很不错,虽然料子不稀奇,但是上头的花纹都是邱绣自己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那线好像也不是普通的银线,在眼光下一照还闪闪发亮的。那裙摆一层一层的,都是锁了荷叶边,走动的时候更显得人摇曳身姿。
这衣服穿在小姑娘身上是娇俏可爱,若是换个人穿……那可就是明艳动人了。袁璐看着衣服就想到,果然这邱绣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现在是高斐没对她上心,这但凡要给她机会钻点空子,估计这男人啊还真翻不出她的手心。
后来也想不出什么了,袁璐就在自己的假装里找到了一个挺猎奇的东西,一个由拇指肚大小的浑圆的白珍珠穿成的帘子。有个成语叫“人老珠黄”,珍珠过不了几年就容易发黄,做成这样一副珠链耗费珍珠上百颗,却也不过能用个几年,当之无愧的一件奢侈品。
她就让人把那副东西拾掇拾掇擦干净了,汐姐儿生辰那天就送了她。
汐姐儿看到这东西,当然是嫌贵重不肯收。
袁璐便说:“放我那里也是浪费,你拿去用着吧。”
汐姐儿继续推辞道:“婶婶的礼实在贵重,这好东西就是给了我,我也不敢往外挂啊。”
袁璐道:“女儿家教养些也是应该,大人用是露财显富的上不得台面,你们这小孩儿用着正好,人家见了也知道你在家里的地位,没人敢怠慢你去。再说了,长着赐不可辞,你再推辞我可生气。”
汐姐儿也知道她婶婶眼里这也不算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不是故意用财物拉拢她,而只是觉得东西看着漂亮会讨她欢喜,到底小女儿家对这些东西也是欢喜,便道着谢收下了。
澈哥儿看她俩推来推去,就凑到她姐姐身边小声说:“姐姐若是真的不想要,回去了就送我吧,我拿着打弹弓。”又惹了全家人发笑。
这一天过的欢笑不断,也总算是一扫前段时间的愁云惨雾。
结果呢,这串稀罕的珠链,别说用几年,被汐姐儿挂在闺房里还不到一个月,就被抠掉了一颗。那断了一根线以后,下面半边的就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始作俑者呆愣在原地,一时都吓傻了。
汐姐儿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滚了一地的珍珠。这抠珍珠的不是别人,是她祖母的亲姐姐的孙女,若论辈分,汐姐儿还该喊一声表姐。
这是老太太的姊妹到的第一日,她们也不止自己来了,还各带了家眷。老太太的姐姐姜程氏带了一个孙女和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老太太的妹妹姚程氏带了一个孙子和一个守寡回家的女儿。
老太太头一天夜里觉都没睡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还破天荒地让丫鬟给她上了些粉,又换了件崭新的新衣裳,梳了个一丝不乱的发髻,戴了一套碧绿通透的老翡翠头面。那看着就年轻了好几岁,跟变了个人似的。
而等到下午,下人通传姜程氏和姚程氏到了大门外。
老太太激动地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袁璐以为她是要出门亲自去迎接,便在一旁扶着她。可老太太走了没两步就停了脚步,又往回走。
袁璐便问:“那我代您去迎一迎?”
老太太说:“不,你也不许去。就让下人带她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