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鬼的,像我这般红衣鬼怕都来不及。”
重珄眼眶润了,仰着头坚定地道:“怎会,你就是世间最好的。”
楼画月有些苍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最后他手抚上自己的眼眶,问:“这只眼,你可要拿回去?”
如果她需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还回来。
重珄摇头,道:“这是他送给你的,往后这就是你的眼,就是别人来要,你也不给。”
楼画月点头,“我知道了,可要我通知不周山,让九渊来陪你?”
“不要。”重珄问,“楼画月,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楼画月想了想,道:“没有了。”
“那我走了。”重珄转身走出屋檐下,已是泪流满面。她挪了两步,身后目光紧随着她,她再也迈不开脚步。
重珄转头看他,对他道:“楼画月,我能不能再抱抱你?”
楼画月道:“当然可以。”
重珄走回去,闯进他怀中,用力地抱着他。她手指抚摸着他如水藻般的头发,脸蹭着他柔软的红衣,絮絮地说:“我听说和鬼交换名字了以后,鬼会一直记得。楼画月,我不想你以后一直记得我,你可不可以把名字还给我?”
楼画月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脸庞,亲了亲她的发丝,道:“好啊,在漫长的岁月里总记得一个人,不是一件快活的事。重珄,谢谢你为我着想。”他的唇落在她的眉心,一丝意念随之淌入,“你的名字,我还给你。往后可能慢慢就淡忘了,直到有一天我不认识你的时候,还请你不要见怪。”
重珄道:“我总觉得,以前我们也相伴了许长的时间。多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她不仅要去找回和九渊有关的过去,她还要去找回和他有关的。当有一天楼画月终将忘了她也不要紧,只要她记得就好。
重珄还笑着流泪说:“楼画月,你应该是我的另一种意义。”如果她爱的是别人,那他和那个别人一样重要。
楼画月瞠了瞠眼,释然地放了她离去。
经此一别,往后再见许是又一番风景。
两人一同走出屋檐,背转过身。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各自越走越远。
当重珄走到了街尽头时,哭出了声来,回过头再看,再也看不见楼画月的身影。街上被熙熙攘攘的人潮淹没,繁华如初。
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踏上了剩下未完的路。
心里仿佛有一道指引,指引着她走过前世为人时走过的地方,尽管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人间不知更替了多少个朝代,她路过某个村庄,从那里开始寻找。渐渐她徘徊得久了,依稀忆起曾经这片土地上的村庄里曾有个义庄,周围都栽种着槐树。
夜里火把将村庄照亮,义庄里还有僵尸一排排安放。那时她恍然一回眸,看见白衣黑袍的男子勘勘踏进门槛,照亮满室。
那应当是他们的初识。
后来他素手执剑,凛冽杀伐,打起架里霸气又彪悍,数次救了她的性命。
她经过曾经的驿站,那里驿站已经没有了,剩下一片荒原,她又循着足迹去南荒。
发现和南荒相隔间,是一片空阔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