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过就是“这椅子不适合你,再换一张吧。”
陈云诺一直没说话。
宜王妃隐隐有些不悦起来,刚要开口又被夏侯笙拦下,“念初,我没有任何要看轻你的意思。只是顾大哥于我……实在割舍不得,你或许不知道。”她微微一笑,眉眼忧伤又动人,“我早该在及竿那年就嫁于他的,只是世事难料,如今我与他都已蹉跎了小半生,再不会也不能再空耗年华了。”
那双常含秋水的美眸看向她,是令人心疼的怜惜的。
陈云诺笑了笑,“我还以为公主要叫我姐姐了。”
面上没有难堪也没有愤怒,她只是清清淡淡的说:“不过想来,公主应当也叫不出口。”
她看起来,还不过十七八岁。
夏侯笙貌美是不错。
而她,正值青春美貌。
年纪,真是杀伤利器。
“你这是什么意思?”宜王妃一时都看不懂。
“不知道王妃和公主,有没有听说过有缘无分?”陈云诺一双凤眸皎皎生辉。
明珠光华尽失色,秋眸含水也无光。
她缓缓起身,面上犹带笑意,“不过,我到底很有些好奇,既然公主同我夫君这般郎情妾意,他当年为何没有娶你进门?”
夏侯笙闻言,面上的笑意浅了许多,片刻之后才道:“我们之间的事,并非是三言两语便可以说清的。”夏侯笙随之起身,向她盈盈一施礼,“还望成全。”
这一句话,似乎在很久之前听到过。
陈云诺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第二次了啊。
那一年,堪称绝色的西昌小郡主为求她一句成全,在陈府门前长跪不起。
而她,放手倒是做的颇有气度,只是后来,所有的一切都陷入满目猩红之中。
以夏侯笙现在的身份,自然再不用像当年一样低声下气的乞求。
宜王妃先看不下去,皱眉道:“公主都已经如此放下身段,你还何不能满意的?”
“有哪里是能让我满意的?抢我的夫君,还想让我拍手叫好?”
陈云诺许久没有这样眉眼凌厉,飘扬的发丝都带了三分张扬。
眼前的夏侯笙看着她,忽然有了一种回到许多年前的错觉。
陈府门前那一跪,到如今还是许多人口中笑谈。
那个人多骄傲,跪在她面前,都不屑一顾。
宜王妃气的面色发青,强自保持着语调“先同你说,已然是给你留了脸面。若是圣旨一下,将人贬做妾室也没人说一句不是。落雁公主同诀儿的婚事就此定下。此乃两国同庆之盛事,而你……有何资格说不?”
这才是真面目。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也不用装了。
陈云诺袖下的手掌收拢,“顾诀若是休了我,自然可以娶别人。不过在此之前,他是我的夫君,不论谁肖想于他,都是下作的无耻娼妇!”
骂完这一句,她看着两人忽青忽紫的面色,忽然觉得气顺许多。
告辞,离开。
没有半丝的停顿,身后的手忙脚乱好像都已经远去,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打开门,一众贵妇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刚才那一句吼的中气十足,想必外间听得也是一场清晰。
得,顾相大人又成都城热谈第一人了。
陈云诺面色极淡的从众人穿行而过,似乎有些被她遗忘的东西在这一刻悄然苏醒,来的太过突然让她的脑子十分的混沌。
全然没有在意那些八卦的目光,只觉得宜王府真是太大了一些。
这一刻,迫切的想要见到顾诀。
很想问一问,他当初为何要娶夏侯笙?
我也曾爱你眸中星河流淌,只是后来万千流光,都落在了她人身上。
“陌念初。”
这一声,陈云诺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夏侯笙的。
身前侍女都不敢拦她,眼看着她穿过深深长廊,身后那人迈着小步追上来,还带着许许多多的目光。
“陌……”
到转角的时候,她蓦然回头,身后的夏侯笙连忙打住,“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太激动,王妃那边我会帮你好生相劝。”
陈云诺似笑非笑,“我对公主也没有别的意思。”
有时候,她骨子里的傲慢比顾诀更甚,只是极少表现出来。
一双凤眸绫睥睨眼前的这人,绿杨阴里都挡不去耀眼的阳光。
“念初,你很像一个人,知道吗?”夏侯笙看着她的时候,美眸甚至是带了几分怜惜的,“顾大哥当年一直觉得亏欠了那个人,我、我也是。我们那时候都太年少……你很像她,所以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
陈云诺唇角扬起一抹冷弧,转身便走。
到转弯处时,脚下的砖石忽然下陷,她徒然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落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