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忘了手还被顾诀拉着,这一动就把那人也给拉了起来,众人又是好一阵唏嘘。
白家大小姐在招婿宴上对一俊秀男子表白,结果人家早有心上人……还是男的。
其中关系,还真是相当之凌乱。
顾诀依旧神色自若,朝着白建泽说了声,“告辞。”便同她一起离开。
身后一众人见状,也十分的识趣的散了。
心里不平衡的那些个又添油加醋的踩了白燕芳一番,才愤然离去,便连白建泽也被自家女儿气的不轻,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也就负手回房了。
园子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收拾席间的丫鬟小厮们来来去去,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都跟约好了似得,略过那个痛哭的大小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的人都已经散开,没有人去管她如何。
白燕芳哭的几乎没了力气,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的时候。
有个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你想狠狠将他狠狠踩在脚下吗?”
白燕芳一抬头,泪眼朦胧里就看见一张极其普通的脸,放在方才那群人之中根本就找不出来。
只是男子锦衣玉带,正朝她伸出一只手,或许是月光太朦胧,她竟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竟然也有几分贵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你说……说什么?”
那人笑,“我问你,想不想把看不上你、伤害你的人狠狠踩在脚下,看他哀嚎求饶?”
语调太温柔,连带着他轻轻擦过她脸颊的方帕都令人难以抗拒。
白燕芳猛然往后退去,退了一步忽然又顿住:“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这里是城主府,除却方才那些被宾客之外,别人很难进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整个人早就混进来了。
目睹了整个过程,然后……
“我的目的很简单。”那人转头撕下人皮面具,俊美的容颜被月光笼罩的有些不太真切。
白燕芳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六……”
才吐出一个字,唇瓣就被那人的手指抵住。
“嘘……你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怎么做的不是吗?”
他笑着的模样,颇有几分惑人。
白燕芳不是哭的太厉害,还是吓得身子发抖,脚下一软就倒了过去。
那人拦腰一接,刚好将她拥入怀里,“燕芳……”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有些刻意的缓缓,“这世上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你拼了命也求不得的东西,别人生来就有了。可那些人还要反过来趾高气扬的质问你,为何要妄想妄求!富贵佳偶,那不是谁都想要的东西么?有什么不该不能的。”
白燕芳怔怔的看着他,或许是这个怀抱来的太及时、太温暖,也可能是这些话太说中心扉。
“白建泽现在觉得有你这样的女儿给他丢人了,却忘了他这么多年何尝给你过过一天闺阁千金的日子。”那人的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语调越发柔情,“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容貌,竟虚耗了这么多年在白锦书身上。”
“我喜欢他,有什么错?”
她自言自语的一般问。
“你没错。”
那人适时的回答她。
“我要做什么?”白燕芳的声音早已经哭到沙哑,那人一时没有回答她。
白燕芳加重语气:“我要做什么?才能将他踩在脚下,狠狠的践踏?”
“很简单。”
那人徐徐的笑,随手一指指在了那个重重把守的书房方向,“你拿到这里最有分量的东西,我许你锦绣高阁,从此再没人能轻看你。”
“你要边境布防图做什么?”
白燕芳徒然睁大了眼睛,一回头,那人已经没入了黑暗之中。
只有风里不轻不响的传来一句,“得手之后来无往坡见我。”
她站在原地,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偌大的城主府,夜风袭来,比白家的那个小院落更冷。
白燕芳深吸了一口气,“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
……
出了城主府,陈云诺还有几分郁结。
白家那个到底是有多眼瞎?
同顾诀一道回到客栈,倒是离城主府并不远,站在二楼往外看,还可以将里头来来去去的守卫兵尽收眼底。
“我真想划花她的脸。”陈云诺有些小任性的说。
顾诀笑意淡淡,“你不会。”
“我……”还不是怕白锦书要恼。
“划花脸太麻烦了,你最多直接把人杀了。”
顾诀一脸淡然的把这话说完。
陈云诺忽然很是无奈,底子全被人摸清了啊。
只好转移注意力不想去那破事。
转身半倚在窗户上,歪着头散漫的问:“那么,顾相大人这两天在城主府窝着,又是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