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
正是羡煞旁人,万千言执杯轻轻敲了两下案面,“之前你让我查华岸为何会帮夏侯笙的事,有眉目了。”
这人一瞬间变成正色的模样,也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陈云诺默然片刻。
放在桌案上的手微微收拢。
顾诀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怎么说?”
万千言顺手把自个儿的扇子顺了回来,“刷”的一声打开,这才有了一点感觉,“据说是萧易水死前留了信,送出之时被姓夏侯的那老头截了,后来连带着万钧剑一同落在了夏侯笙手里。”
“所以……师兄他……”
陈云诺思绪挺乱的。
“你师兄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生的风流浪荡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同萧易水走到一块了。”
万千言很是感概的说了一句,“几日前夏侯笙派人送了书信过来,是给你们的,我已经看了。”
这人也是脸皮够厚。
那封书信递上来的时候,果真已经有了明显被拆过的痕迹。
陈云诺有点不想看。
直接就递给了顾诀。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清丽,他扫了一眼,轻轻压在桌案上。
“她要见你。”
顾诀看着她,似乎是有些想不通。
陈云诺也想不通。
她同夏侯笙只能算情敌的恶劣关系,若是要见她,必然就要出杀招。
但是夏侯笙那种性格,应该是到死都不愿意在让自家出现在她面前。
这算来算去,夏侯笙相见的人,也是顾诀啊。
这两人相视一眼,都不说话。
万千言忍不住,“就算这信有毒,也是我先拆的,你们两个哑巴什么?”
片刻之后。
陈云诺拍案而起,“我在回顾杀人一百零八式!”
满月楼主一哆嗦,说话也变得简洁了许多,“那你去不去?”
信上写的清清楚楚。
夏侯笙说白了就是要用那封信,让她去长乐城。
她扬眸,“为何不去?”
做了那么久的废人想,好不容易才恢复了。
万千言啧啧摇头,“你第一次去长乐城就是杀人,这夏侯笙……啧啧啧,是有胆量。”
她看了一眼顾诀,摸了摸鼻尖,“上次我一个人去的,这回可是双人行。”
“你还是别说话了。”
万千言从袖里掏出一块白玉牌来,“带上这个,到时候要是被人追杀,也还能暂时避一避。”
她一点也不客气的收了。
还不忘补一句,“别忘了嫁妆,等日子挑定了让你坐父母席。”
万千言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刚要说话,那两人都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白玉杯,低低叹了一声,“一个人,这酒喝着可真不是滋味。”
……
西昌,长乐城。
陈云诺上一次来这个地方,已经是很久之前。
这里惯出美人,身似杨柳,眉如新月。
头一次来去匆匆,这次倒不着急。
买了侍女宅子,就在长乐城的歌舞升平地落了脚。
府中上下都是生面孔,一口一个“公子”“夫人。”喊得真切。
陈云诺也不急,每日带着侍女们逛逛街市,买些入眼的小玩意。
过得还真就同个富贵人家的夫人一般。
除却西昌朝中也是十分的混乱,这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暗地里有一批人盯着这个宅子,两人心下都十分的清楚。
陈云诺全然当做什么都不知。
到了每天傍晚,就拉着顾诀一同在河边散步,明月高悬,许许多多的少年少女们结伴而走,暖风和煦很是轻快。
陈云诺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是十几岁的模样。
眼前的顾诀也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白月光淡淡的,他站在那里一笑,三千繁华都要失了颜色。
仍旧是那个招惹许多桃花的少年。
只是悠悠然在河边走着,也有少女折一枝荷花羞羞答答的上前,递给他,“君如天上月,妾似陌上尘……”
大有念上一大段的意思。
顾诀含笑接过,颔首道谢。
然后就递给了她,“夫人。”
这两个字真是相当之直接。
可惜人家姑娘更直接,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肯走。
陈云诺捏着那只荷花轻轻一嗅,很是痛惜的教育道:“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
那姑娘睁圆了眼睛瞪她。
陈云诺想着自己好像也折过来着,当即又道:“就算要折,也应当是折给对的人,你这般示好有妇之夫,岂不是白白浪费这花?”
四周的一众人议论纷纷的。
她飞身掠过水面,轻轻巧巧的把那支荷花插在了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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