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来我往的消磨着,渐渐的有些气息不稳。
华岸转了个身,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现学现卖,直指对方太阳穴。
眼前倒了四五具尸体。
两少年相依而立,在雪里站起了青青翠竹。
马蹄声逐渐近了,满山的呼唤声也随着北风吹入耳中。
那刀疤脸压不住,扛起一柄大刀砍下,杀人大甚。
一脚踹开了华岸,接连对萧易水落下杀招,“不过就是个黄毛小子,也妄想在我手下逃生吗?就算你老子到了,也只能眼睁睁看你死在我刀下!”
小少年显然已经有些扛不住,冷汗从额间滑落,眉眼却仍旧正然。
“不过,我喜欢看人垂死挣扎吧,我看你还能挣扎到几时?”
刀疤说:“我倒是挺喜欢你这小子的,可谁让你是萧家的儿子,你老子结下仇怨,由你这个做儿子的来还也是应当的,要不然这样,你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骂你老子是个狗杂碎,我就先杀他怎么样?”
华岸废了老大的功夫才爬起来,正看见那小少年手中的长剑被大刀压的越来越低。
骂了声粗口,接着垂下的树枝飞奔过去,一剑贯穿了那个刀疤脸的后颈,血飞溅在脸上,烫的吓人。
小少年得以脱身,他松了一口气。
微微扬唇。
那刀疤脸却徒然转过身,一掌拍在他身上。
满口腥甜喷出,少年廋弱的身体飞驰而出,大半个人都到了崖外。
“哥哥!”
一向温润的少年声调颤的厉害,飞扑过来,死死拽住了他的手。
“我拉你上来。”
那刀疤脸一步步朝两人走过来。
华岸张了张口,放开。
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他奋力想抽回自己的手,萧易水却打死不放。
那人掌中蓄力,已经到了小少年身后。
他急的满头是汗,借势猛然一跃而起,右手握了一块尖石头,正对上那刀疤脸的手掌。
对方的手掌鲜血淋漓,仍旧有掌风一瞬间奔涌而来,无数树叶飘零而下。
骨骼碎裂的声音逐渐传来,华岸额间冷汗遍布。
他的意识也变得十分模糊。
萧易水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第一次像个小少年那般彷徨无措。
……
“师、师傅?你怎么来了。”
华岸一睁眼就看见黑着个脸的欧阳宵,顿时吓得差点坐起来。
但浑身是伤,疼的龇牙咧嘴。
“还知道疼,看把你能的。”
欧阳宵把他那只包成熊掌一样的手臂挑起来看了看,少得的语气发沉,“这手废的差不多了。”
“师傅。”
华岸仰头看他。
“你别看我,看也没用。我让你来好好参个佛,你倒好,这是要直接上西天啊?”
欧阳宵挺气,拿出一颗丹药就给他塞嘴里,“白和你废那么话。”
丹药瞬间化在唇齿间,满嘴都是苦味蔓延。
华岸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说:“这佛光万丈渡不了我。”
“呵。”
圣医亮着银针看他,“还真是越来越实诚了啊,我怎么看你要舍己为人了呢?”
都是当师傅的人。
徒弟是个什么样子,他还不清楚么?
有仇就报,就怨就还,这都是应该的。
但华岸现在这样,还真奇了。
欧阳宵不无遗憾道:“你这辈子,怕是和至高武学都无缘了。”
华岸默了默,低声说:“我知道。”
圣医瞅着自家小徒弟,心情有些复杂。
华岸倒是过渡的挺快,“师傅,萧易水怎么样了?”
他还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圣医已经出现,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还能救回来。
华岸还是挺担心的。
“在门外守好几日了,我没让他进来。伤的也不轻,不过比你好些。我瞧你这戾气也已经去的差不多,这便同我回去吧。”
欧阳宵说着去开门。
养伤养病什么的,再没有在圣医身边更好的去处了。
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的那个小少年。
霜雪飞飞扬扬的落下,简直要站成个雕塑一般。
华岸掀开被子,下榻穿鞋子。
手疼的厉害,直出冷汗。
那小少年快步走来,弯腰给他穿好了鞋子,半响才抬头,“你要走了?”
华岸笑着应道:“是啊。”
还欢快的很,“还要多谢你呢,若不是受了这点小伤,我师父哪能这么快让我回去,终于不用啃青菜萝卜了哈~”
“你的手……”
小少年眸里满是歉疚。
华岸摸了摸他颈上的血痕,“我是你哥哥,保护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小少年点点头,眸色有些暗。
他手臂一阵阵的疼,唇色发白的快要咬不住,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身后小少年,低声问他:“我以后要去何处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