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巧笑:“你都杀了人家三千了,自损八百还不乐意?做人不能太贪心的,再说了,你一点也不损失,旁人怕是更加介怀,下次在算计你,可就不是这么些段数了。”
听了她的话,楚攸再次认真打量季秀宁。
“确实如此。季秀宁,不知怎的,我竟是觉得,不生为男子,是你的可惜。”
秀宁摇头:“你错了,恰恰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我稍微聪慧些便会惹你们赞扬,可是如若我是男子呢?诗词歌赋,悉数不会,这样的男子还会让你们觉得能干吗?便是再聪明,我也是落了下乘。所以说,很多事情不能说可惜与否的,如若我现今是男子,怕是又要生出许多其他的遗憾。”
楚攸微微垂首,勾了下嘴角:“诗词歌赋从来都不能当饭吃,也毫无用处。”
娇娇睨他:“我说,楚叔叔,你该不会也不精吧?呃,只有自己不擅长的人才会说这些毫无用处。诗词歌赋怎地就没用了呢?你也太武断了。”
楚攸挺胸:“我不擅长?当初季英才子之称难道是笑话?看你年纪小,想来也是不晓得的。人可以没有知识,但是不能没有常识的。秀宁小姑娘,你且回去多多研读些史书才好。”
两人已经到了马匹倒地的位置,边检查,边叙话。
“我自然是要研读史书的,如若不研读史书,我怎么会知道林将军呢?”娇娇跟着查看,但是却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楚攸瞬间冷下了脸。他瞪视娇娇,没有以往的气定神闲。
“林冰。我还知道林冰。”娇娇仿若没事儿人般,回身问道:“楚叔叔,你说,这毒如何才能检查的出?”
楚攸笑的有几分妖娆:“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想知道毒如何查出。呃……”
楚攸一把扼住了娇娇的脖子,冷冷的瞪视她。远处的季家人看了这样惊险的一幕,惊呼起来,不过老夫人却制止了大家的惊讶,也制止了徐达的动作。
“你是怎么知道林家的事儿的?你是何时怀疑的?”
“呜呜……”娇娇使劲拍楚攸。
楚攸就这么冰冷的看着娇娇,见她毫不示弱的瞪自己,最终缓缓的放开了手:“你说。”
他甫一放开,娇娇就连忙在一边咳嗽起来。
“你要谋杀啊!你是不是疯了。”
这时的楚攸已经多了几分的淡然,即便是他内心依旧不平静,表面却是看不出来的。
“你不可能知道,老夫人更加不可能。季秀宁,就如同你说的,我是个疯子。既然是疯子,你就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要知道原因。”
娇娇一通咳嗽。看楚攸发红的眼睛,瞪他:“怎么着,楚大人,你还要杀人不成?我怎么着你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发疯的掐我,这是你要好好说话的态度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就给我态度好点。没有谁欠谁的。你在这样,我就偏什么也不说,你掐死我好了。”
楚攸看娇娇如此,默默来到马边仔细检查,过了好一会儿,他竟是从马的身上发现了一个银针,楚攸用帕子将银针包起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摇头:“不是,与季致远他们出事的情况完全不同。那次是极为周全毫无破绽,用毒也是外人基本不知晓之物。这次这么大的漏洞,如此明晃晃的银针,不似一伙人所为。”
娇娇站在那里不动。
见她如此,楚攸继续言道:“依我看,这毒针应该是在寒山寺的时候有人故意扎到马上的。待走到半路,毒液侵入马的身体,马便发了狂。你还想知道什么?”
娇娇看他木木的表情,开口:“姑姑莫名遇刺,她除了曾经在虞梦的事上说谎,旁的什么也没做,所以我们怀疑,有人再为虞梦报仇,再然后,你就是嫌疑人了。”
楚攸挑眉冷笑:“我是嫌疑人倒是真的。”
“你是嫌疑人,可是你不该是喜欢虞梦的人。如若喜欢,提到她的时候为何眼中没有爱慕呢?”
“你这是要给我讲成鸿篇巨制?”
娇娇冷笑:“这点耐心都没有。”
楚攸看娇娇,突然就笑了出来,笑过之后,竟然有一丝的凄凉:“如若没有耐心,我不会站在这里。我早该一个个手刃了我的仇人。”
楚攸这算是正式的承认了自己是林冰。
娇娇看他:“确实,说那些过往也没用。那我如何猜到你是林冰也不重要。楚攸,你知道的,我们季家是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我就要与你谈一笔生意。”
“哦?倒是要看看,这样东西会不会让我有谈买卖的期望。”
娇娇看他,认真:“用林家的墓地,换三年之内查清父亲与二叔出事的真相。不管你以任何缘由推诿拖延,都不可以。”
楚攸呆住,结结巴巴的看娇娇:“林、林、林家墓地?”
娇娇点头,重申:“林家墓地。”
过了半响,楚攸略有些缓和,看娇娇:“你不怕我出尔反尔?要知道,我的人品可不咋地,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这样的事儿我可做了不少。外人提到刑部左侍郎楚攸,俱是言称那是活阎王,你就这么相信我?”
娇娇将楚攸手中的针接到手中,看了看,微笑:“本来,我是不相信你的,也没打算告诉你一切,但是就在刚才,我改变主意了。”
“因为我救了你?”
娇娇点头:“因为你救了我。”
楚攸冷笑:“你就不怕,这是我做的一个局?我害了你,然后救你。不是可以得到你的信任么?”
“那你是么?”娇娇盯着楚攸的眼睛。
“你觉得呢?”
两人说话俱是问句。娇娇笑着率先别开了眼:“不管你是不是,我都决定这么做了。而且,这根本不重要,最起码对我来说不重要。当然,你可以为了不顾承诺杀了我,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林家这件事儿究竟谁知道,多少人知道呢?楚攸,我从来都不信你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虽然你嘴上说的很难听,风评也极差,但是人的眼睛通常骗不了人。还有许多你的微反应,你自己可能根本不觉得,但是如若细心观察你,是会发现这一切的。”
“从来都是我揣摩别人,倒是不想,也轮到我被别人揣摩了。但是你说的又有什么道理呢?”
娇娇不置可否,不再多言这方面的话题,只是笑,许久,言道:“我不管你的计划,你的算计需要多少年来布局,我只给你三年,三年,换季家的水落石出。”
“你吃定了我。”楚攸断言。
娇娇却摇头:“不是,我只是认定了我们彼此的心中都对亲人有情。”
楚攸默然。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