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饶是如此,两方势力争执不休,隐隐有了要政变的架势。
这是众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于是在先帝五七当日,在太后的一再要求下,朝廷重臣全部到场,定要做个决定。
一开始太子是拒绝的,在他看来自己若是去了,便等于认同了太后等人的说法,这皇位是有争议性的,他不想陷入这种被动的地步。
可一日之间许多位高权重的王公贵卿纷纷上书,要求太子出面将此事解决了,太子无奈之下只得前往,身边自然也带着侍卫,防止太后暗害。
不出所料,从一开始双方人民便争论不休,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不肯让步,太子冷着脸在上方坐着,不晓得有何意义。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大楚立国之本从来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并非皇帝一人说了算,不然这江山如何能稳固了?”这是太后第一次穿上太后的重服,面上更加严肃,偶尔朝太子看去的眼光如若剜刀。
早知这小孽障藏得如此之深,当初应该将他和他娘一起收拾了!
太后眼中锋芒掠过。
面对咄咄逼人的太后和大皇子,太子冷笑一声不屑回应,只是目光落在低头不语的颜十一身上,眉头飞快的皱了下。
最近几日颜十一虽在皇宫中待着,可并没有来给自己出谋划策,反而沉寂下去,也不知在想什么。
还有那墨凤祈也跑的没了人影,自从回逍王府都不知在忙些什么,这两人真不让人省心!
太子想着便一肚子火。
“殿下。”旁边的太监轻轻拽了下太子的袖子,太子这才回过神,发现朝堂之人的众人都盯着自己看,似是在等他说话。
“不错,都知道藐视哀家了。”太后讥笑道,“就是不知哀家方才的话,殿下可曾听到?你明知自己这太子之位来的不合情理,还不速速让贤,全了大统?”
放屁。
太子心中骂了句粗话。
“太后即便是先帝正妻,也是后宫之人。”太子面不改色,“殊不知我大楚何时改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如今都走到这份上了,他继位还能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不杀大皇子,大皇子要是篡位成功,第一个便会找个借口杀了自己。
事已至此,半步都不能退,退后就是无底深渊。
“反了你!”太后一拍桌子,“大楚还以仁孝治理天下,你怎敢如此对哀家说话!”
随着太后的怒吼声,支持大皇子的大臣纷纷开口指责,支持太子的便反唇相讥,大堂之上又是一阵喧闹。
太子越发不耐,猛地抬起头看向大皇子,后者也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战出无数的火花。
他们虽是兄弟,可别说是感情,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跟陌生人差不多。
大皇子从小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能看上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弟弟,哪知阴沟里翻船,好不容易摆脱了虎视眈眈的二皇子,竟让这小冻猫子截胡,心中恨得要命,目光也阴沉的很。
就在一片吵杂声中,大皇子率先移开视线,对太后微不可查的使了个眼色,太后轻轻点了下头。
“咳咳。”大皇子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既然请了列位臣工来,必是要做出个决断的,其实孤自知自己才德不足以于先皇媲美,不敢轻易接了这皇位,但却看不得大楚江山落在这等欺君罔上之人的手中!”
他没明说自己说的是太子,可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
一时有些个错愕,不晓得大皇子何出此言,太子则是冷眼看他。
“其实父皇生病日久,少说也有一年了。”大皇子做出沉痛的表情,“在太医院的记录上,父皇从去年开始便出现咳血的症状,只是太医院没有声张,私下给父皇用药,我们自然也不得而知。”
他这一说众人炸开了锅,议论声不绝于耳。
原来皇帝已经病了一整年?
可他为什么秘而不宣呢,按理说皇帝正值壮年,好好调理,痊愈的希望很大。
不同于众人的疑惑,太子闻言眼中却闪过一丝沉痛。
他们自是不知,皇帝被宗庙卧底碧嫔下药伤了根基,真真的命不久矣。
但父皇心心念念的就是死之前将皇位传给自己,这才秘而不宣,就是不想让太后和大皇子警觉。
太子正想说话,就听大皇子高声道:“此事并非孤信口开河,而是太医院院正冯大人亲口所说,他此刻就在偏殿候着,可当堂对峙!”
太子眉心一跳,心中涌上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