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不等人。来买榛子的。”
“这家不开门,你怎么不去别家啊?”
“嗯,这就去别家买。”南一要走。
“等会儿。”那人给她叫住了,“看你坐人力车来的,家住得不近吧?是不是熟客?”
“不熟。”
问话的胳膊一抖,把一张画像展在她面前:“看看这个人,认不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你眼神怎么发直啊?”
南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只觉得害怕,手脚凉,撒腿要跑,被人从后面给拧住了脖子,一辆车子嚓地一声停下来,南一被推了进去。
董绍琪在马路的另一边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立即催促车夫,马上赶回刘家。
南一被带到警局,被人推搡着进了个阴暗暗的大屋,只见横七竖八地站着好几个大老爷们,个个腰上别枪,为首的一个看了看南一,跟旁边的人吩咐句话,没一会儿,另一个人被带了上来,南一一看:山东口音的面馆老板。
面馆老板形容猥琐,满脸污垢,手脚都被捆着,他对着南一的脸伸了伸手指,对军警说:“就是,就是她。”
南一跳过去,惊声尖叫:“什么是我?什么就是我?!”
“就是她。”面馆老板退了几步,也不去理她,只跟军警说话,“就是她,逮住她,就能把山货店的土匪给调出来。准能!”
满屋子的军警都大笑起来,把她拽到一边:“姑娘,咱不难为你,留你几天,好吧?只要把另一个人请出来就把你放了!来来来,兄弟们辛苦好几天了,再给小丫头照张相,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咱就回家吃饺子啦!”
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南一瞬间回想起几天前,谭芳忽然对她说再不要见面的话,心里隐约明白了他定是办了大案子逃走,军警掌握了线索,守株待兔……南一死死地看着面馆老板,只恨得咬牙切齿,目眦尽裂!
不过数个小时之后,警局发布的印着南一相片的告示几乎张贴在了奉天城里所有热闹路段,四处打听南一消息的刘先生和刘太太看到了女儿涉嫌与土匪策应打劫银行的消息,刘太太两眼一黑,当即昏死过去。南一的舅舅在刘太太额头和胸口扎了几针,推血按摩良久,刘太太才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就嚎啕大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她不作得要了我的命,是不会罢休的啊!我才一眼没看到,她怎么就卷到这么个案子里去了啊!”
话虽如此,那姑娘仍是家中的魔王和宝贝。上下老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刘先生焦头烂额,心急如焚,四处找关系人脉去警局打听消息。直折腾到第二天清晨,仍是毫无头绪。刘太太忽然计上心头,抓住丈夫:“去,去找找那个汪明月,南一是她好朋友,看看她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刘先生和刘太太提了水果糕点来到雨露街二十八号朱红色的大门前,他们轻轻叩门,不一会儿侧门开了,穿着长褂子带着瓜皮帽的门房拱拱手:“过年好!二位找谁?”
刘先生道:“汪明月小姐。”
“……没这人啊。”
刘太太一步窜过来,看定那人:“我女儿是汪小姐朋友,现在遭了难,汪小姐若不出手相救,她就没命了。今天您放,我得进去。您不放,我也得进去!”
门房看了看她:“您且等等。”之后关了大门。刘太太只觉得时间仿佛过了三年五载,那大门才开,门房道:“二位请进来。”
刘先生刘太太进了门,见里面有位丫鬟等着,早上刚醒还有点闹脾气的样子,自己呵呵手,也不问话,只说到:“跟我来吧。”
他二人跟随那小丫鬟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两层小楼前面,明月头发扎起来,披着一件大衣正等在那里,见是他们马上迎上来:“叔叔,阿姨……南一呢?”
刘太太一把抓住她,几乎扑跪下来:“明月,明月,你不救她,就没人救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