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若不是宋瑜筝得意的夸耀她是如何设计让我跑到那荒院中掉下井里——我母亲,我生母,为了救摔得奄奄一息的我,又叫不来人,所以亲自下井,她当时还怀有八个月的身孕。那井是那么深,那么滑,母亲一介弱女子,哪里爬得下来。她便摔到了我身边,浑身是血,还抱着我安慰我,唱歌给我听。一尸两命呐,我母亲,我八个月大的弟弟,就死在了那阴冷的枯井中。我一直以为是我调皮,害死了母亲和弟弟,哭了好久,是她一直安慰我,是宋瑜筝一直陪着我,是她们
母女让我又笑了出来。我是真把她们当母亲和姐姐,所以有了好东西,第一个想着她们——却让我听到了这样的事实。”
“或许是......”顾盼舔了舔舌头,不知该怎么开口? “误会?”宋瑜笙笑问,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或许吧,如果我没有看见宋瑜笙将我送给她的东西悉数用剪子剪坏,而后嫁祸给那些庶出的妹妹,如果我没有听见宋长林唆使那些庶出的弟弟欺负我羞辱
我。如果他们没有害死我那两岁多的弟弟,或许就是误会!” “她多厉害,一面让儿女暗示庶出子女欺负我,一面又站在我这边,每每起了冲突,无论缘由,一定维护我。又叫我在庶出姐妹间孤立无援,又叫父亲厌恶这些只会欺辱骨肉手足而屡教不改的孩子,又
叫父亲以为她是真心疼我,一石三鸟之计,她多厉害啊。” “她疼我?她多疼我啊,凡是我嫌累嫌苦不愿学的东西,她便不让我学,而宋瑜筝,只要有半点做不好,都会招来严厉的训斥。我若做得不好,她便开心,她把我疼得娇惯跋扈蛮不讲理,她把我疼得不
学无术一事无成,把我疼成了个除了身份一无所有的草包,她可是真好。”宋瑜笙的泪越汹涌,笑容便越灿烂,顾盼看着,只觉心疼心酸,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只得默默听着。
“宋家,没一个好东西!可他例外,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 “只有他会在外出归来的时候,给我带礼物,只有他会在弟弟们欺负我的时候,把我拦在身后,说:‘欺负自家姊妹算什么本事,有种的,跟我打一架,谁赢了,以后我就听他的。’只有他真心的疼我,
希望我好,在我不讲理不知事的时候,在我懒怠不愿学东西的时候,会耐心哄我,跟我说清楚利弊。只有他,在那位老夫人暗地里下毒要杀我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喝了我的那碗汤。”
顾盼知道宋瑜笙口中的“他”,就是宋长束,却仍旧不说话,只是听着。
宋瑜笙心中这些话,憋了太久,她不能对任何人,哪怕是唯一对她好的宋长束。
她需要一个宣泄口说出来,顾盼便当这个接收者。 “其实,老夫人不想要我活着的。我母亲与别的姨娘不同,别的姨娘在老夫人嫁进来之前,便已经在府中了。父亲一直对她们淡淡的,直等到老夫人怀了大哥哥,才开始出入她们的房间。不过为了本能,不过为了后代,老夫人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