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监管着吗?”
寸缕一颤,连说不敢,带着附近的丫头都退了下去。
一时间,院中安静不已。
“遇袭的事,你还记得多少。”燕平生盘膝坐于地面,这样看来,他的位置虽矮,顾盼却总觉得要仰视他。
“什么也不记得了,现在所知道的,都还是宜舒她们跟我说的。”顾盼摇了摇头。
“还是这么没规矩,帝姬的名字,岂可直呼?”燕平生道,却不严厉。
顾盼扁扁嘴:“是她让我这么叫的......”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你与那个宋燕璋,就这么定了?”燕平生问道。
顾盼点点头,面上不自觉地发烫:“燕璋......对我挺好的。”
“他不是一般的人物,据你看来,如何?”
“他以前什么样我不知道,可这会儿受了伤,已然痴傻,心性纯真,赤子一般,倒也是难得。”虽然有时候固执不听劝。
“浣君商说你变了一个人,当真不假,连这点识人的本领也没有了?”燕平生道,虽是责问的话语,偏他温柔中带了些许无奈。
“哥哥别与桑......绾绾打哑谜了,绾绾不懂。”顾盼不知怎的,心中有几分不安。
“你当真以为,他痴傻了不成?”
“......”
“哥哥是说昨日晚上的比试?他人虽痴傻,却没废了一身功夫。绾绾即便失忆了都懂得三拳两脚的,哥哥莫要多心了。” “是我多心,还是你被蒙蔽了双眼?绾绾,你可知当初,他是怎么胜了你的?”燕平生道,不等顾盼发问,便继续开口,“当初他混入你的赤鬼军,取得了你的信任。偷取了军机要密,里应外合之下,楚
国方才胜了我大陈。这样的心计,怎会不知楚帝对他有所忌惮,怎会不察有人要对他下手。”
“可是,宫中御医几番确认过了......”
“御医确诊,不过观其色,察其颜,诊其脉。只要他装得疯傻,又在脉象上做出文章,不难遮瞒过去。”
“......蛊?”顾盼喃喃出声。
她曾经也这样怀疑过的,只是自己说服了自己。
如今,燕平生再一次提起,叫她有些慌了:“可是、可是宋府之大,怎么可能人人都有如此精湛的演技——”
“不需人人,只要他便够了。这样的事,知晓的人越来越少,只要他的演技足够骗过所有人,便已经胜了。”
“哥哥此言,不过猜测而已......” “并非猜测,昨日宫宴,他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底——你以为他与我比试,真是好胜心作祟?不过是看哥哥折了楚国的面子,心有不忿,特意要争上一争,不叫哥哥小瞧楚国武人。至于康王出现后他的纠缠,无非是怕楚帝心生怀疑,将傻儿演到底罢了。”燕平生说着,见顾盼脸色煞白,双目愣然,魂魄似乎飞于九天之外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局者迷,你是被他骗了。倘或实在不信,大可叫林青
淮诊治一番。他的医术精湛,对于毒、蛊也有涉猎,定能看出他是真傻,还是假痴。”
“可是......” “绾绾,自欺欺人,始终难以长久。你既已起疑,不如查个彻底,无论结果如何,总之安心。总好过在日后的岁月中,让这份疑心化作一根刺,扎在心底深处,永远无法取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