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又能帮自己打仗,又不怕他有异心,又能体现自己仁德爱才的至宝,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放了。
“那......瑾怀也知道吗?”顾盼带了几分不确信,燕平策那隐隐纨绔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倒像是由内而发。
自然,也不排除他演得好,毕竟父亲兄姐个顶个的戏精,他若是装的,也不是没可能。 “策儿,是我对不住他。”燕梓桑沉默了会儿,声音的语调终于有了几分起伏,“策儿性子直,藏不住什么心事,又极容易相信别人,若是告诉了他,只怕要不了几日,便会被旁人知晓。是以,我刻意的
宠溺着他,任他去闯祸护着不会受罚......他才成了今日的模样。”
若说这辈子燕梓桑曾经对不起过什么人,便是这个将她视作天神的弟弟。
当初家中生变,燕平策亲眼看见母亲惨死,自己也命不久矣,却是那个与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矮的姐姐,拿着一把几乎比她自己还大的刀,从贼人手中,死活将他夺了过来。
那浑身鲜血的燕梓桑,在他的眼中,天神降世无异。
自那以后,他对自己姐姐,便是百分百的信服。
对着父兄,是畏,是敬。
对着姐姐,只有“信服”二字。
他近乎于疯魔的,觉得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凡是说她姐姐不好的,都是恶人。
加之燕梓桑也宠他,姐弟间的感情,越发深厚。
“策儿本性不坏,又听我的,你好好教着,能教好。”燕梓桑道。
顾盼却不敢苟同。
那日在听雪楼上,她可是亲眼看见的。
对两个无辜的人能残忍至此,哪来的“本性不坏”?
“他只是被我误导了,以为这是对的。你慢慢告诉他,这些是错的便好,只是要慢慢来,若是太过着急了,他接受不了。”
“所以......我还得替你教弟弟?”顾盼扶额,这难度有些大啊。
而且,她还要顾着自己儿子呢。
回来这么久,她就没与自个儿儿子囫囵地呆过一天。
作为一个母亲,想要见自己儿子,还得走老远,看了一会儿,便得离开。
这是个什么事嘛。
“父亲是怕有人利用伤害渡远,护着他罢了。在父亲那,渡远绝对是安全的。”燕梓桑道,语气再度生硬起来。
“渡远一个孩子,能招惹什么人......是冲我和宋燕璋来的?该不会......”顾盼本想说虎毒不食子,宋长束断不会如此。
可自己心里又没底,宋长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没闹清。
“想要我死无葬身之地的,可不只宋长束一人。”燕梓桑道,不知为何,顾盼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缥缈。
像是戏台前的一个观众,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以上帝视角,对这台戏,戏台上的角色做着点评。
燕梓桑是不是活得太清醒了?
“所以,我注定一辈子,要在算计猜疑中度过了?”顾盼靠着石壁,半是调侃半是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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