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个年轻士兵,似是新来的,见状十分不解:“大人,他们宵禁时间外出,理应......”
“理你的头!”为首的一脚踹了过去,“可知这二位是谁,有你说话的地?”
被踹的士兵一脸委屈,却不敢再说些什么。
顾盼不禁觉得心中更加烦闷了,轻夹马腹,胯下马便向前而去。
燕平策本打算着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小士兵,见顾盼忽的走了,连忙骑马赶上。
“姐姐这是怎么了?”燕平策忙问,顾盼却不理他,径直向前。
燕平策只觉莫名,一路在追,直追到顾盼屋子外面,吃了闭门羹,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夜,不止燕平策,便是宋长束,也被拦在了门外。
顾盼一夜未眠,是以第二日去与燕梓桑练招时,眼底一圈黑晕,精神也不大好。
连着几招,顾盼都没能招架上——那是她早就学会应对之法的。
她心中有话要问,却不知该怎么问。
燕梓桑却恍若不知,只是如同以往一样,严厉而不带半分温情。
再一次被摔到地上,顾盼索性呈大字躺着,眼见着燕梓桑过来要一脚踩下去,才连忙爬了起来,嘟囔道:“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
“明知故犯,是他们活该,为此烦心,是你蠢——何须关心?”
“你知道了?”
“昨儿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有几人不知。”燕梓桑道,索性盘腿坐下。
“你觉得,哥哥做的没错?”
“你却说说,错在何处。”燕梓桑道,拿过一旁的水囊,饮水解渴。
“我想着......好歹留他们一条命。”
燕梓桑望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你可曾经历过战争?”
“之前和燕璋被追杀,算不算?” “战场上,不怕人困马乏,不怕粮草不足,更不怕天灾。最怕的,便是这些临阵倒戈,为了一己私欲,便投降对方,在军中为细作的人。讨好百户长,能得什么?无非是少值一两轮夜,发放东西时多那
么一两个子儿。为着这些,他们便不惜曲意逢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大家都当成傻子——这样的人上了战场,面对敌军的威逼利诱,如何能坚持自己?”
“那也只是假设,为防万一,赶他们出去,纳入黑名单,日后不再参军便好?” “这等子人,出了事,第一个保全自己。受了罚,第一个责怪别人。赶了他们出去,他们只会觉得哥哥不公,朝廷不公。只要有一个投了敌,将他所知——兵力、布防等等如实告知,对于陈国而言,便
是大难。这种事赌不得,只能斩草除根。” “你虽非富贵人家,想来也不至于贫困。温饱之余还能有些许闲暇,也接触不了政事、军事,不知在战场上,随意一个士兵,都有可能更改。你觉得残忍不解,是因为你没有尝过,仁慈所带来的后果。
平凡人家的儿女,可以有恻隐之心,但是三军之将,不能有,明白吗。” 顾盼摇摇头:“越是位高者,越应‘仁’,燕家儿女之所以‘不仁’,为的,便是不做位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