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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尚未干涸,想必人才走没多久。
曲清河将周遭的环境地势简单与带了的人说了,便分头去寻。
当他好不容易寻到顾盼时,却见那人一身脏乱,血迹遍布,衣不蔽体,与群狼争斗。
眼看,便要被吞吃入腹。
之前那些高手前来找他挑战时,也有一二杀红了眼,最后仍旧为他所败。
当时,他很为不屑这样的人。
动辄小事便克制不住情绪,迟早死于自我灭亡。
可此时此刻,他似乎体会到了他们的感受。
自己最为珍视的,被践踏、碾碎,那种感觉,能够将人逼疯。
群狼是怎么身首异处的,他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怀中抱着的人,温度渐渐流失。
除下外裳将人紧紧裹住,曲清河带着顾盼回到了鸳鸯桥的宅子里,替她疗伤。
三日后,燕梓桑独身一人寻到这个地方时,发现自己那总是笑容耀眼的师兄,颓丧而失魂落魄,初见到,她险些认不出来。
“这丫头情况不好?”燕梓桑走上前,此时顾盼的身子已经被清洗过了,整个人白着一张脸,紧闭双眸。
“今儿早上刚刚保住性命,却不知何时会醒。”曲清河开口道,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师兄可还好?”
曲清河点点头,忽而开口:“我想娶她。”
燕梓桑没作声。
曲清河顿了顿,自顾自地说着:“我想娶她,又不愿叫她守一辈子的寡。若是不娶,却又觉得遗憾后悔。”
“若是她也愿意,为何不能娶。未来如何不可知,活在眼下便是。”燕梓桑道。
曲清河伸了个懒腰,向后靠在椅背上:“可惜这小丫头就是不愿啊,她不喜欢我。”
“师兄若想,倒也不是不可。”燕梓桑道,“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忘却前尘。再有少宫之前的所见所闻,理所当然。”
“说到殿下,你难道真不肯往前一步?只要你向前了,咱们师门,可就会出个太子妃了。”曲清河展颜一笑,“师兄还未尝试过做皇亲国戚是什么滋味,师妹不然大发慈悲,也叫师兄尝尝这颐指气使的滋味儿。”
燕梓桑不语,这个话题似乎是个禁忌,兄妹间每每提起,换来的都是无边的沉默。
“呐,别人问你问题,你不回答,是不礼貌的。再这么不礼貌,师兄给你下了药,打包送到咱们殿下的床上去。”一面说着,一面往后仰去。
正好避过燕梓桑凌厉的一击。
“你这个没良心的,师兄伤成这个样子,命都快没了。你居然还下这么重的手,真要师兄的性命不成?”
“师兄再满口胡言,绾绾定不手下留情。”
“渍渍。”曲清河摇了摇头,“要不怎么说你不可爱呢。也不知道咱们太子殿下是看上你哪点,巴巴的,成了婚还追在屁股后面,可怜得像三天没吃饭的流浪狗。”曲清河坐着的凳子原地晃了几圈,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其实呢,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最高点,一山总是高过一山的。你啊,也该停下来歇歇了。小心爬得太急,老了腿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