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庄主深明大义,也不是不疼惜儿女之人。”
“将军不知道,父亲对我们姐妹,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左箐说着,望了一眼门外的人,心有忌惮,却也只能豁出去了。
想必此时,左夫人已经知道了她们来寻顾盼的事,碍着客人面不好发作,等她们回去,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将一切全盘托出,求得顾盼同意她们入了赤鬼军,日后不必自由自在,不必再受当家主母的气,岂不是好?
只可惜,毕竟年岁不大,又是深居闺中没见过世面的,总归太过天真、太过想当然了些。
“可是母亲,却是极为疼爱嫡出的姐妹们,而不待见咱们的。总归都是父亲的骨血,她在私底下,却当我们是下贱的奴仆。箐儿姐妹,实在受不得这气了,还请将军大发慈悲,救救箐儿姐妹。”左箐泪如雨下,她的几分妹妹也被牵扯了伤心事,哭得一个比一个伤心。
一个女孩子哭,或许能叫人怜惜。一群女孩子哭啼不停,就叫人觉得心烦了。
“若你们执意不想嫁,大可出家当尼姑去。”顾盼道。左柔一愣,当即出声:
“做尼姑?吃糠咽菜还得干活,多苦啊……”
左箐瞪了一眼左柔,急忙解释道:“箐儿姐妹不怕吃苦,只怕吃毫无意义的苦。做姑子是清闲,可每日里无所事事,久而久之,人也废了,更不说此举会为家族蒙羞。箐儿不孝,却也断不能如此。入了军营,虽也辛苦劳累,可保家卫国,流的血汗是有意义的,父母颜面山也有光。还请将军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定然不负将军的期望。”
顾盼冷笑一声:“好啊,只是赤鬼军收人向来严格,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入军营的。你们想进去,得先做一件事。”
听得顾盼同意,左箐姐妹几个皆是喜不自胜,异口同声地回答:“但请将军吩咐。”
“上战场是要杀人的,你们怕不怕?”
“不怕!”
“好。”顾盼从靴中掏出一柄短刃,丢至前方的地面上,“谁若能用它,取一人首级予我,我便收她入赤鬼军。”
五个姑娘望着地上那柄短刃,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方才还意志坚定,一个比一个慷慨激昂,此时望着地上的短刃,像是望着什么毒蛇猛兽,莫说是近前一步,能撑着不惨叫着逃跑,便是她们多年来的教养。
顾盼也不催促,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敲击声十分有规律,隐隐,与心脏跳动的频率相似。
左家姑娘只觉得心似乎被什么攥住,一下一下,一会儿捏紧,一会儿又放松,逼得她们几乎窒息。
只听“嘭”地一声,竟是左颜吓得歪道在地,带了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顾盼轻笑一声,起身拾起了那短刃,从容地塞进靴子里,笑道:“姑娘们还是另寻他法,军营,不是你们闺房取乐的地方。”
说罢,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