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送给燕梓桑的。
当时宋长束与顾盼商量过后,为防万一,便将这副刺绣给带上了,这种时候拿来奉上,最为合适不过。
淑宁长公主果然喜欢不已,连连称赞。
淑宁长公主年近五十,鬓边已有丝丝白发,却精神正好,眉眼间满是慈和温柔,不难看出是一个怎样端庄宁静的人。
此时此刻,虽然她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却也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与幼女睦月郡主说笑,若是见着合心意的寿礼,便谈论一二。低调随意得,像是一个来赴宴的宾客。
一众寿礼之中,除却宋长束与顾盼带来的万里江山图之外,最令人渍渍称奇的,便是卫破云所献上的,明珠观音。
观音像由极佳的汉白玉雕刻而成,手中净瓶,却不知用的是什么材料,其颜色与汉白玉无差别,却能发光。
即便是在这青天白日,仅凭肉眼,都能看见柔和的白光,倘或到了夜间或漆黑的地方,光芒会更明显,明显,却不刺眼。
自夫婿殉国之后,淑宁长公主便醉心于佛堂,送上观音,本就是投其所好,何况是这样稀奇的物什,自然是爱不释手,当即让人捧了立在一边,脸万里江山图,都及不上了。
席间,歌舞不止,舞姬们清丽可人,举手投足,皆是经过了成百上千次的演练磨合,不敢有半点差错。忽的,柔和的乐声突变,鼓点也急了起来,舞姬们除去身上的广袖长衫,里面穿得却是修身干练的红色衣裳。
之间她们从袖中滑出一对木制短刃,动作整齐而气势十足,分明是将武与舞相结合,倒有一番别样的趣味。
连淑宁长公主,也为这新奇的舞蹈而目不转睛,很是喜欢。
见状,龙心大悦,待此舞结束后,令重赏乐伎舞姬。
“这舞倒是精妙新奇,也不知是哪位内臣大人所排演,叫臣弟看来,也该重赏才是。”楚帝十五弟,平鲲王笑道,他因着多喝了几杯酒,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王爷不知,这舞,乃是前镇远侯,唐祭歌所编排,也是奉给长公主的寿礼。后唐祭歌入了狱,这些舞姬却没将此事抛诸脑后,说到此事,臣斗胆......”礼部侍郎王添隽说着,竟起身向楚帝行了一礼。
“臣斗胆,唐祭歌虽犯下过错,终究不是刻意为之,还求圣上念及其曾经的功劳,绕其一命,如今湘南水寇猖獗,不妨命唐祭歌前去剿灭,倘或不成,数罪并罚,倘或成了,便是将功折罪。”
顾盼啜了一口酒,与宋长束对视一眼。
开始了。
“臣附议。”御史周泰合起身道,“此事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误会。还请圣上念其不知者无罪,从轻处理。”
顾盼觑着楚帝的脸色,那叫一个差。
自王添隽开口后,楚帝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却不知道这些大臣们看不懂楚帝的脸色,还是刻意为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像是一场事先排演好的戏剧,每个人按部就班,不出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