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也聪明,只是这些时日,他四处拜访周旋,即便今日始终一言不发,到了最后问罪的时候,却也讨不到好。
虽有脑筋,却转得不够快。
他不急,宋长束自然也不急。
尽管他是此事中的另一方当事人,可在这样的场景下,没人提起他,他便只当自己不存在。
忽的一声脆响,争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往声源处望去,却见到淑宁长公主身边一个丫头跪了下来,连连告罪。
原是这丫头一个不当心,打翻了酒盏,此刻吓得瑟瑟发抖,啼哭不止。
“你这丫头也太过不当心了,若是一碗热热的汤,也往母亲身上泼不成?”睦月郡主一面擦拭着淑宁长公主衣衫上沾了的酒渍,一面皱着眉叱骂,似乎就要让人将这蠢笨的宫婢拖下去,痛打一顿方才解气。
“多大点事,你便气成这样?这孩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母亲便是平时性子太好了,纵容得这些下贱东西越发的得了脸,竟连你也不尊重起来。”睦月郡主气未平,双颊泛红,显然是气得惨了。
“就你厉害,这样高兴的日子,好好的过了不成,非要打打杀杀的,弄些不愉快出来——这又何苦?没事,你去吧,下次当心着些便好。”淑宁长公主笑道,那宫婢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谢了恩,便退了下去。
长公主又轻声抚慰了小郡主一番,仿佛受了冲撞委屈得并非自己,而是小郡主一样。待得小郡主心情又好了起来,才回首向楚帝道:“皇兄,臣妹许久未听那曲青玉案了,不知今日,可否向皇兄讨个恩典?”
“今日你是寿星,自然是以你为重。”楚帝大笑,面上的阴霾散去了些。乐伎们也很识时务,当即便演奏起了青玉案。
众臣听着,再不言语。
经这一遭,大家伙儿都明白,是淑宁长公主刻意给他们提醒、给了他们一个台阶,若再不懂事,不肯下去,反倒又提起唐祭歌的事,便真如长公主所说,“这样高兴的日子,要弄出些不愉快了”。
这一下,卫破云反而急了。
若是今日不能将此事解决,朝上众臣都明白了楚帝的态度,日后,谁还敢替唐祭歌说话?
之前他倒留了几分心思,惦着自己毕竟曾经在唐祭歌手下办过事,若替他说话,难免遭人诟病,更会被楚帝怀疑他们私下里拉帮结派,故不敢言语,连卫侯爷,也被劝着不做声。
可到了现在,由不得他不开口了。
虽然算不上一个好时机,却是唯一能开这个口的时机。
他虽不放心宋长束夫妇,不确信他们会帮自己,却也只能搏一把。
再者,还有淑宁长公主在。
刻意选在今日,并非没有道理。
淑宁长公主吃斋念佛以来,心性更加慈善,好几次楚帝雷霆之怒,都被她劝下,犯事者非但未死,还得以轻罚。后又数次,为着长公主,楚帝下令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