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恢复了不少,袁不君便打算着下山了。
要把观门子叫来,一封信是做不到的,况且他行踪不定,信到的时候,人早不知去了哪,还是亲自去找的好,也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照顾好那头老黄牛,大有你死了它也得毫发无伤的意思。顺带着那块地,也得好好拾掇,免得等他与观门子回来,没个吃的,只能饿死。
随后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许多事,燕梓桑难得的没有不耐烦,而是认真听着,用心记着。
说了半晌,袁不君说得口干舌燥,见燕梓桑也没半点表示,也没说临近晌午了叫他吃了饭再走,颇为无奈,只得摆摆手走了。
燕梓桑虽没做过农活,倒也看人做过,自个儿研究了一个下午,倒也有模有样的。
到了晚间,吃过饭,也不必关门,反正这深山老林的,也进不了贼,便是来了那么一两个心怀不轨的,以燕梓桑的本事,也是绰绰有余。
所以这点完全没必要担心,她也懒得去关门锁门。
幸得袁不君这里藏书不少,大多是她没见过的典籍,只觉看了没多会儿,灯油已经烧完了,于是便也睡下,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燕梓桑便起来练功,也不需兵刃,只练拳脚与着灵敏度。
老黄牛大清早的被吵醒,望着燕梓桑的模样,不时偏头,咬一口脚边的草,胡乱嚼着,
练至中午,吃过午饭,便又照看庄稼。
日复一日。
直到这日,一个不速之客忽的闯入,打乱了略显无聊的规矩。
那是一个衣着破旧,头发脏乱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倒与燕梓桑的年龄差不了多少。
也不知这男人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总之半夜燕梓桑听见动静醒来的时候,他正蹑手蹑脚的往屋里走。
燕梓桑也不出声,便想看看他是要做什么。
这人不去翻箱倒柜,也对那些看似普通,实际名贵的物件不感兴趣。而是先喝光了茶壶中的半壶水,又跑到厨房去,把燕梓桑晚上没吃完,留着第二日早晨做早饭的两个馒头吞吃下肚。
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在吃什么琼瑶玉宴,一生至此一次的那种。
吃过馒头,还不忘拿着碗去院中井边清洗干净,悄悄地放回原处。
然后,就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呢……男人一回头,见床上的人睁着双眼望着他,当即惊讶出声:
“你是谁!”
燕梓桑坐了起来,也不答话,男人当即生气起来:“好你个小贼,偷东西也不看看地方,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看看书桌上的笔筒,晚秦时候的古物。窗沿上的花瓶,可是济州窑出的,贡品!就连桌上这几个茶杯,都是前朝的珍品!你胆子倒大!”
“你说这些,到底是为了吓我走,还是哄得我出去大肆宣扬,惹人来偷。”燕梓桑道。
男人被说中心事,大喝一声,直接冲了过来。
老黄牛第一次在半夜被吵醒,睡眼朦胧的一看,有人从屋里被扔了出来,差点压到了那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