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端。
只要他能再强一些。
然,可一不可再,人生的重来,仅此一次,已是难得,哪里再奢求第二次。
即便真的有第二次,他也不会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一次又一次的重来中。
没能掌控事情的走向,是他的错。
既然错了,就要改,就要想办法弥补。
自怨自艾,是最愚蠢的做法。
所以他才决定亲上前线。
燕梓桑,找得到也要找,找不到也要找。
活见人,死见尸。
找不到,他乔永慕这辈子也不会罢休。
至于找到后如何。
那便是找到之后的事了。
“怜儿,此事,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绾绾。你若肯原谅我,自然最好,若是不肯……也千万不要伤了自己。若你真恨我,待我得胜归来,再一剑刺进我胸口,可好?”乔永慕道,把燕梓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又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半点反应,也知今日不会有奇迹出现。
三日后便要离京,需要他做的事,还有很多,经不起耽搁了。
乔永慕只好带着失望离开。
他不知道的事,燕梓桑能够听见他的话。
燕梓桑一直能听见,她的神智一直清醒着。
当时用这移魂换魄的法子,虽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可她在短暂的晕厥之后,就醒来了。
意识苏醒了,身子却不听使唤。
这些天,她能清楚的听见周遭的声音,每一句对话,每一声叹息。
她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能听见万物复苏,鸟鸣鱼跃。
她能闻到花香四溢,随着空气的流动,占领了所有的空间。
她能感受到被褥的柔软,能感受到婢女为她换衣擦拭身子。
她什么都知道,却不能说,不能表达出来。
她被什么给死死锁住,锁在这早该死去的躯体中,挣不脱,逃不离。
她一直在努力挣脱,从未放弃。
乔永慕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听得清清楚楚,几乎就忍不住,要告诉他事实,告诉他一切。
告诉他,自己就是燕梓桑。告诉他送亲过后,自己所经历的天方夜谭。
她不愿让乔永慕带着心事上战场,这样会影响他的反应,他的裁决。
将领的决策,尤为重要,他若是为了自己,为了顾盼而做出错误的决策,那才是铸成了大错。
这么多年来的谋划安排,通通付诸流水。
可是她没办法,她只能听着乔永慕的脚步声远去,听见门开了又合,听见柳含江走到床边,不无幽怨地开口:
“师姐,你什么时候醒啊。”
“师兄不许我偷听,可我还是偷听了。”
“殿下当真喜欢你,你……也是喜欢他的吧。”
“可我也喜欢你啊。”
“我……”
“我从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以前喜欢过很多女子,她们都很好,可是都不如你。”
“她们都和你不一样,我对你的喜欢……也不一样。”
“倘或这次失败了,你还是‘荆怜’,就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