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直以为,王府是最友爱最和谐的地方。也曾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调教出来的水产品懂得分辨是非。
谁知绕了一圈回来才发现,该藏污纳垢的地方,照样藏污纳垢。
她坐到海藻旁边,看着月亮,呆呆的,“说吧,我听听,我到底是哪种女人?”
海藻咬牙切齿,“你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哦?我怎么不知羞耻了?我是睡了你丈夫,还是抢了你的娃?”朱渔捂着脸,淡淡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见我和周天海进了花丛?”
海藻“呸”了一口,“不要脸!”她亲眼看见朱渔揪着周天海的领子进了花丛,还在里面呆了那么久。
她以为朱渔会解释一下当时的情景,但她决定一个字都不信。这样的女人就是不要脸。
于是她听到朱渔吊儿郎当的解释,“其实啊,我和周天海……嗯,他说他很快就会娶我,还说正在攒银子,到时要八抬大轿抬我进周家……”
“你胡说!”“是不是胡说,你到时看着呗。”朱渔伤透了心的坏笑,脸上得意着,心里伤悲着,“再说,你不是亲眼看见我们进了花丛吗?你以为我来王府做什么?难道是来当侧妃的?不,其实我就是来见周天海的,哈哈……周哥哥前途无量啊,总有一天也会像秦免一样飞黄腾达。不过嘛,你就不要想了!就你这气度,这胆识,这蠢样,以前王妃说给你
保媒是不?那是她眼瞎了!”
海藻被气得差点口吐白沫,伸手就朝朱渔打来。
朱渔眼明手快,狠狠钳住她的手,死死盯住她的眼睛,“连你也要打我?我,对你,很失望!”
自己养出的小可爱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妖魔鬼怪。
她很伤心,很伤心。
这甚至不亚于她被王爷打的那一巴掌。
朱渔起身,踉跄着走了。眼泪又哗哗往下落,忍不住啊。
一夜之间,爱情没了,友情也没了。
起风了,越来越凉,凉得透心,整个人都触手成冰。
脸是疼的,脚也是疼的,心更疼。
长长一声叹息,百转千回。朱渔想起件事来,倒回去,凭着记忆,借着月光,找到了一棵树。
看不清,她用手在树上一点一点摸着。
摸到了……那是一条歪歪扭扭的小鱼,样子很可怜,就像是马上要被人吃掉了,连尾巴都是断的。
她从头上取下一只尖利的簪子,开始挖土。
挖了没多久,挖到一个坛子。
坛子刚冒出个头,朱渔就跪在土里哭得不行。
好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大滴大滴掉下,落进土里消失不见。
朱渔记得当时埋这个坛子的时候,想得多美好呀。
以为十年二十年后,她才会来起坛子。
那时候,她和王爷过着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生活;那时候,儿子大了会娶妻生子;女儿大了会嫁人。
她还想着,一定要让女儿嫁一个喜欢的人,绝对不要父母之命来安排女儿的一生……
可这才几个月?她就必须起开坛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彻底走人。
她打开坛子,拿出里面用油纸包着的一叠画。
每张画,都像是在割她的肉,喝她的血。
回忆有多美,现实就有多残忍。她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翻着画像……看到了王爷英俊的脸,还有他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