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第一颗就扣错了,往往到最后一颗才发觉。
封澜放下手机,缓缓将扣错了的衬衣纽扣调整过来。
半开的卧室窗户透入明媚的晨曦,楼下做清洁的阿姨唰唰的扫地声规律而舒缓,间或有几声鸟叫传来。这是个崭新而又充满了朝气的早晨,可封澜之前神清气爽的状态一扫而空。她就好像一个饱满的气球被人悄悄松开了扎口的绳子,慢慢地慢慢地松懈下去,疲态尽显。
这一切都只因为她刚刚看到的一条短信。
“新郎周陶然、新娘冯莹谨定于8月28日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筵,席设江源世纪酒店,恭请光临。”
周陶然是谁?封澜的“前”男友。而且这个“前”字还有待商榷。如果封澜没有记错,她和周陶然并没有正式分手,只不过今年的情人节那天,他们共进晚餐之后决定结束冷战,终止争吵,彼此给对方一点空间冷静一下,想想两人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这不,一晃半年过去,“静”不“静”先不说,感情彻底“冷”了下来。封澜还没想明白今后何去何从,周陶然先奔着他自己的康庄大道去了。
分手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很多话不必挑明,无疾而终也是爱情的一种死亡方式,成年男女的这点交往规则封澜其实懂得。她甚至也可以容忍周陶然这个家伙用“红色炸弹”的方式来正式宣告两人关系的终结,而且还是以短信通知这种最懦弱的方式。与周陶然长达四年的这场恋爱早已在反复的拉锯之中耗尽了封澜的热情,对于已经不那么爱的人,她包容的底线反而无比宽广。然而,让封澜唯一无法忍受的是,她和周陶然长期矛盾的焦点在于,她认为恋爱谈到一定程度,要不就干脆散了,要不就该步入婚姻殿堂,就好像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而周陶然希望和她“快乐地分享生活”,却认为结婚是件最不靠谱的事。
就在说好各自冷静一下的那个夜晚,周陶然把封澜送到停车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爱你,封澜,我不想分手。没有婚姻那个庸俗的形式,我们一样可以很快乐。”结果,才刚过去半年,他就要欢天喜地和另一个女人公开他们“最庸俗的形式”。这无异于在封澜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个大嘴巴子,比疼更要命的是羞耻。什么是“恐婚”,什么是“爱情大于形式”,统统都是屁话。原来他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不想和她结婚。更让封澜郁闷气结的是,冯莹是谁?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封澜在梳妆台前枯坐许久,思前想后也理不出半点头绪。昏头涨脑赶到店里时,午餐时间已经到了。她经营着一家泰国餐厅,规模不大不小,生意尚可。4年多前,她25岁,辞掉大多数人羡慕的稳定工作出来创业,在亲朋好友间曾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爸妈都说她是因为从小没吃过苦,所以不折腾个头破血流不过瘾。
老人家的埋怨也在情理之中。封澜家里兄妹二人,哥哥比她大8岁,爸妈一直梦想着生个闺女,折腾好些年才有了她,全家人当宝贝宠着。两老分别在政府部门和大国企干了一辈子,都是在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她哥哥爱学习,成绩好,大学毕业出国深造留在了当地,娶了黄头发的嫂子,两口子搞的也是“高精尖”的科研。封澜打小也是爸妈脸上的荣光,会读书,又听话,长得也不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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