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路滑,从雅恩到城东公寓,整整开了八十分钟。
再度回到两人从前在这里相依相偎的地方,何尽欢微微恍惚。
电梯徐徐上升,身穿一件短款蓝白渐变色羽绒服的她头戴可爱的皮红线帽,贴身包裹的牛仔裤勾勒出纤细腿线,脚踩一双垂落流苏的方跟马丁靴,素净小脸一半埋在海蓝色高领里,一半藏在抱了个满怀的红玫瑰后。同样禁不住晃神的秦纵遥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心中百感交集之余,又有点恍如隔世之感。
他的眼神如此炽热,像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把脸颊熏得酡红欲醉。
电梯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嗅了嗅娇艳欲滴的玫瑰朵儿,何尽欢莞尔,低声打破既尴尬又暧昧的氛围:
“花不是你选的吧?”
抱都抱不下的夸张,嫣红如血的俗品,还有金色包装纸外加粉紫束带的骚包,一看就是徐唐的style。
这丫头,心越来越细了。
电梯抵达36层,暗叹一声的秦纵遥绅士伸手至伸缩门处,一边请她先吃去,一边含笑如水:“抱歉,我们从老宅出来有点晚,花店时,只剩这种。本来想给你买点别的,结果徐唐非嚷嚷红玫瑰特别特别好,还一个劲儿强调你肯定猜不出来。嗯,也好,他今年年终奖可以免了,提的建议太糟糕。”
“一看就不是你的品味嘛。”
又不是第一次和他单独夜间相处,紧张什么啊,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啦,别这么怂好不好?
何尽欢站在门口,弯弯眉眼间还蓄着笑,心却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下又一下,窜得厉害。
花瓣娇嫩丝滑,令她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开得热烈的一朵,触手滑腻,清香宜人,鲜花果然是一种能让人心情变好的存在。
大概是过于专注腹诽自己又被美丽花朵分散吸引力,她根本没发现,两人早已站到门口,秦纵遥却迟迟没有抬手开锁。
等她再抬头,长身玉立的男子正深情款款的凝视过来:原本清冽的嗓音低醇几分,犹如发酵好的美酒,让耳朵无法自制的微醺:
“尽欢,抱歉,之前……”
他迟疑着,深邃如黑玉的眼睛仿佛随时能把人吸进去,何尽欢不吱声,抿唇等待。
生平第一回发觉有些言语如此难以组织,有些感觉如此难以表达,秦纵遥轻吁一口,沉声似海,起起伏伏的全是温柔浪潮:“应该这么说,之前我们在一起,我好像很少给你送花,准备礼物,制造惊喜之类,徐唐和于佩说我有失一个男朋友的职责……过去的时间无法重来,如果……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做得更好。”
如果你愿意……
时至今日,在他为自己做过那么多之后,依然这么照顾自己的感受,尊重自己的意愿。
除开自有的风度,更多的,还是爱所致吧——
只有深深爱着,你才会把对方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全部当做自己的一部分来考虑,感受。
一颗心在他的诉说中柔软得不像话,甜香从鼻尖流至肺腑,依稀中,她感觉自己站的不是寒冷冬天的公寓门口,而是春暖花开时。
难得听到高冷范儿的某人会这么反省,如何能不感动?
她歪歪头,借花朵掩饰好眼角闪烁的泪痕,两颗眼睛星星般闪耀:“嗯,你好像确实没有给我送过花。”瞥见某人神色一黯,她欢快轻笑,立即又开口,“可是,你给我送过很好的礼物啊,比如你亲手制作的瓷器,比如你对外婆和叔叔他们的照顾,还舍得……”眼前浮现出那条被她收进行李箱最底层的九子祖母绿,她顿了顿,灵敏跳过,“还舍得为我举办那么奢华盛大的订婚礼,还有Vivi-Mo设计的礼服,一直没告诉你,我非常喜欢那条珍珠白的轻纱,真的。”
沉寂如暗夜森林般的面容一点点明亮起来,似晨曦初阳终于照射过来。
秦纵遥惊喜望着灵动巴眨双眼的女孩,小心翼翼又无比惊喜道:
“所以,我们还是……还是……可以继续……”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楚,在这段感情里,占据主导地位的,从前或许是自己,但习惯她在身边叽叽喳喳后,已然失去掌控局面。
这自是不符合他从小锻炼出要掌握所有细节的行事作风,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尽欢还在身边,一切全无关系。
正如之前所想,如果她是上天特意送来的恩赐,那么,自己足以原谅从前岁月里所有的痛苦和忍受。
“要是被徐唐或莫一一听到你这么结结巴巴讲话,估计会索要封口费吧?”
俊美好看的面容上所呈现出的巨大欣喜让何尽欢的心情亦不知不觉轻松几分,她打趣着,又傲娇问道:
“还有,你是打算让我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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