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公开的想法跟曾家望提过?”秦纵遥轻声问道。
“提过。”何文萧落浅笑,“当年的我,既天真又冲动,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会牵涉到各方各面,极为复杂。”
“不,您不是天真冲动,而是怀有一腔对生命的尊重和怜惜。”身份多多少少带来几分尴尬,不过好在理解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秦纵遥的神色还算坦然,“即使集团是秦家产业,我也得承认,那是一桩极度恶劣的丑闻,所以我一直要求自己,在我当家的时段里,决不允许出现第二次质量事故,不能让人们欢欢喜喜买的饮料变成索命毒液。”
朝他投去宽慰的注视,何文再度确信,在这个年轻人看似无坚不摧的包裹下,有一颗良善柔软的心。
Jack对这之间的利益争斗并无太大兴趣,径直提出自己的疑问:
“曾家望否定了您想公开的提议吗?还试图阻止您?”
“对。他是精明老道,见我执意,索性把话摊开,说请我调查只是为给秦氏致命一击,而不是为什么人命,反正那些人命也救不回来。”
利益至上,其它的全是无关浮云,这倒非常符合曾家望的行事作风。
“你们起了争执?”
“他要解约,我同意了。他隐晦暗示我,事情一旦抖出去,我便是秦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瞟一眼秦纵遥,见他神色镇静从容,并未流露出任何尴尬或不悦,Jack放下心来,继续道:
“既然如此,秦老爷子应该是您怀疑的最大对象,怎么还会扯到曾家望与秦任重呢?”
“曾家望的暗示确实让我一段时间里提心吊胆,总怕秦氏有人对我不利,后来继续调查,我发觉有件事比较反常,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违和。秦任重在狱中领罪自杀,按理说,成为寡妇的林咏应该伤心欲绝,而她表现得异常坚强,当时,我只以为她是为了抚育儿子的缘故,两个人还有血脉在,算是念想,后来……”
何文看向正睇凝过来的秦纵遥,眉眼乌黑,俊容如铸,不由的感慨万千。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若没有当年他在电视上一闪而过的照片,与他仅有一面之缘的尽欢或许根本不会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吧。
“后来……”他的眼神饱含情感又十分复杂,秦纵遥眉心轻蹙,“和我有关?”
“算是吧。”何文仰了仰脖子,眼前闪现多年前楼下吃饭的一幕,“你在一中和尽欢相遇,她一直没忘记你,后来,电视上有个对你父亲的采访,里面出现过你们一家人的照片。尽欢眼尖瞧到,问我你是谁。我告诉她,你是秦氏集团秦道远的独子。当时她大概是吃惊自己和你的身份这般悬殊,所以傻傻又问,是不是意味着你是秦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在未知的时间里,尽欢竟还这样打听过自己么?
如果没记错,那会儿距离一中校医室相见已过去两年,她竟还能从电视拍摄的照片上认出自己,除开眼尖,更大的可能是从未忘怀吧。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尽欢与自己之间的缘分,果然是上天注定的吧。
想到自己一直被她如此久远赤诚的爱着,秦纵遥心绪摇曳,恨不得立刻下楼,将她拥入怀中,再也不分开,一刻都不要。
很少见到秦纵遥流露出眼前这么温柔恍然的神情,Jack不得不再次负责拉回正题:
“唯一两个字点醒了您?”
“是。若纵遥不是唯一,那,秦慕清是不是名正言顺?毕竟他父亲还为奉献了生命。我当时便对林咏和秦任重起了疑,这是其一。”
“您是局外人,看得比谁都要仔细。”
回过神,秦纵遥无奈撇眉,形状好看的唇角边吊着一抹清冷失落的笑意。
“这么多年,我怀疑过所有人,包括父亲,却从来没怀疑过她。”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父亲尚未看出分毫,何况你?”
“这个女人,隐藏得太深了!”Jack冷冷道,“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看,令人吃惊,又令人齿冷,简直心如蛇蝎。”
心如蛇蝎……
这四个字让秦纵遥脸色稍变,不过,此时此刻没时间去顾及,他赶紧道:
“叔叔,其二呢?让我猜一猜吧,是不是Jack的出现?您当天问过我,丽人股份究竟是Jack请求我入股,还是我主动投资?”
Jack愣住。
想不到何文和自己碰个面就关注思考到这么细致入微、足以让所有人忽略的地方,他忍不住朝轮椅上的老人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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