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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大维说,那个叫房芳的女孩子,是你大学室友,还曾在秦氏市场部任职。”
尽管身体状态不佳,秦道远依旧遵循着多年来养成的固定生物钟,凌晨五点起床。晨曦薄淡,于大维身披黎明的暗影匆匆前来,满面严肃,将凌晨三点多收到的消息汇报,同时送到眼前的,还有所有他能查到的相关资料。血压顷刻升高带来剧烈晕眩,不过,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晕倒,坐在书房里想了很久,很久。
秦纵遥借看中医之名,实与林咏短兵相接的计划得到自己首肯,当时还欣慰不已,混小子终于晓得和父亲主动沟通了嘛。
谁知,事情竟然会发生没有预料的逆转,能让心性沉稳坚毅的儿子连日逃避和任何人碰面,最大可能莫过于……
“是。”何尽欢不太明白老爷子为什么扯这些无关紧要,眼下的关键难道不是把纵遥找回来么:
“收购嘴甜甜时,她出卖消息,被纵遥开除。”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能干,却又一个比一个耐不住寂寞。”
秦道远若有所思的轻叹,紧跟着话锋陡转,沉沉无神的眼睛也随之变得犀利:
“你以为,林咏跟纵遥说了什么,让他变得消沉如斯?”
“唔……”
心莫名一收,交叠在大腿上方的手无意识彼此插.入,何尽欢心里既有迟疑,也有忐忑——
当年那些事所知者甚少,从某种程度来说,算得上秦道远的人生污点与重大丑闻,他乐意看到自己知晓么?
她抿着淡樱色唇瓣,闭口不言。
秦道远看穿她的迟疑,少顷,又丢出一个让她无法回避的问题:
“你见过采清?”
眉眼低垂的何尽欢微微错愕,下颌轻抬,一是为他已然查得如此细致并且毫不避讳提起,二则是为他的称呼:
采清……采清……
这么多年过去,当这两个字从他嘴边溢出,仍听得出一股男人对女人特有的温存感。
唯有深入骨髓的爱过,才会在二十余年不见面之后,念出她的名字时,依旧不改柔情吧?
“不必隐瞒什么,该知道的,老头子我,全知道。”
秦道远露出淡定又伤感的笑容,以他多年的老辣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子是在担心说出来会刺激到自己。
她很善良。
或许,也只有这般善解人意,方能碰触到儿子层层包裹的心灵。
何尽欢点点头:
“在西雅图,她主动约我见面。另外,给我说了一些陈年往事。”
“她,还好么?”
四个字,恍若千钧。
沉默了很久,秦道远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敢问出口,能问出口。
“应该……”她斟酌着,小心翼翼迎上他充满压抑期盼的眼神,“还好。她很美,看不出年龄的美。”
“是啊,她从来都美。”秦道远心里五味杂陈,眼前不禁浮现出若干年前两人第一次碰面,惊鸿一瞥,惊为天人,从此便像中了毒着了魔,再难将那抹身影从脑海挥去。听到她如今过得好,他既安慰,更多的却是伤感。一步错,终生错,他猜测,自己的有生之年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而纵遥,是两人间仅存的联系。想到儿子,神思恍惚的他忽然清醒,从靠枕下拿出一个印有秦氏集团logo的白色信封:
“这是一封授权信,你拿着。”
“授权信?”
“对,由我亲自授权,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在集团行使和纵遥一样的权利。”
何尽欢愕然,这意味着老爷子暂时要自己替纵遥做主吗?
薄薄的信封陡然间变得沉甸甸,她不敢托辞,只是奇怪道:
“为什么?纵遥暂时回不来,集团有您遥控看管,还有徐唐莫一帮忙,不会……”
“为了压制慕清。”老爷子直言不讳,眸光渐渐变得深远,“你应该还记得,他的股份持有率仅比纵遥少1%,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人找他去请示,譬如玉城一事。他暂时没有出任何纰漏,也无从判断他是否和他妈达成共识,所以,需要留一手,以防万一。如果他没有行差踏错,集团的事暂时由他处理未尝不可,毕竟,我亏欠哥哥,亏欠他,而且说到底,他是秦家人。”
“假如他……”瞥见老爷子眼中闪现的锐利光芒,她轻道。
“假如他和林咏一条心,那么,必须把他从集团踢出去。我可以原谅他之前所有的负气行为,但决不允许他动摇集团分毫。”
负气行为?
老爷子认为秦慕清之前种种只是负气?
【昨天换了一款新的码字软件,操作还不太熟练,导致上一章的结尾处修改时出现了两句话的重复,抱歉抱歉啊,今后我会更小心哒。感谢一直在支持的亲们,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