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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秦家男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打一出生就注定不如这个人,这也就罢了,为什么之盈心仪的还是他?
他什么都唾手可得,什么都攥在手心,而自己,只有之盈,只想要之盈。
秦纵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深邃如夜的眼神始终落在他掩映在暗处的身体上,又看似无意的往前走了几步。
大概是察觉到他越来越靠近自己,秦慕清及时怒斥:
“站住!秦纵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想不想为之盈报仇?”
“当然想。”无论是谋夺欧家产业还是侮辱之盈拍视频,曾家的罪孽比比皆是,秦纵遥不可能不想为年少时的恋人报这个血海深仇,但是,报仇和泄私愤不一样,如果杀了曾家望或曾煜能解决问题,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没日没夜的寄情工作,以期望有朝一日能一举歼灭曾氏的同时还能还清心茶一个名正言顺的来历和公道,“但,你还是得放了他!一旦杀了人,你的人生就全盘崩掉,再也不可能回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你能逃到国外去,又怎样?”
“哈,谁说要逃了?”
阴冷细长的笑声顷刻被雨声覆盖,秦慕清的眼神暗了暗,长睫覆盖下去,再抬头时,眸光却又重新炽热滚烫,轻蔑道:
“还有,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的能网住每一个人么?我看,未必吧。”
假如真的能网住每一个犯下罪过的人,这么多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就不是妈妈吧?
妈妈……
一想起这个字眼,他的心顿时像被什么刑具绞住牵扯,疼至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敏锐捕捉到他言语中若有若无的自嘲和失望,秦纵遥心中凛然,迅速猜到相关细枝末节,口吻亦随之放软:
“林姨做的事,你知道了?”
轻轻渺渺的一句,若云彩拂过,秦慕清的身体却如同遭受重击般,他左手扶住纸箱堆砌的棱角边缘,右手按住剧烈疼痛的胸口,半弓着腰,望向秦纵遥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告诉自己!他望向面庞英俊如铸的男子,奔腾不息的血液里生出许多深入骨髓的冰凉,哂笑的嗓音凄厉如夜枭:
“这还要多谢你的女朋友何尽欢,要不是她跟杜晚妆说爸爸的死和我妈妈相关,我纵然心有疑虑,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去求证,毕竟,那是生我养我抚育我的妈妈。
后面的话,秦慕清没有讲出来。
他慢慢站直,对目带隐忧的秦纵遥投去混合着嫉妒和怨恨的眼神,轻嘲道:
“很大的一个笑话,对不对?这么多年,我什么都不如你,身体,学业,事业,恋爱……你就像秦家伫立得高高的标杆,让我觉得自己无能,渺小,卑微。唯独一点,我自认优胜于你,那就是在你失去母亲的很多年里,我至少父母双全,他们……很爱很爱我。可惜啊,现在我才知道呢,原来连这一点,我也是不如你,伯父霸道专制,他至少打心眼里在乎你这个儿子,我呢?我爸从始至终没有爱过我妈,我妈的手段天下无双,哈哈,秦纵遥,你告诉我,我这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残破、勉强维持了二十多年的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
大概是刚刚经历过从林咏嘴里听到亲生母亲想掐死尚在襁褓中的自己,秦纵遥觉得自己很能理解秦慕清的心情。
无法言喻的痛苦,无从排解的郁结,以及陷入难以自拔的自我怀疑和否定……
这些黑暗情感的叠加对意志力尚且还算坚韧的自己来说也如同刀斧加身,何况是心理弱于常人的他?
潮湿发霉的空气里依稀能嗅到类似汽油的味道,心脏阵阵收紧的他表面不露痕迹,以同样的嘲讽口吻回应:
“叔叔没有爱过林姨,我妈呢,何尝爱过我爸?不仅如此,她恨他!至于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很多遍……”
抬头看看窗外晦暗得好像再也亮不起来的天,秦纵遥神色落寞宛若最后一缕夕阳:
“天气不好,应该不会有人打搅,有兴趣听听我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么?譬如,这么些年,我一直很羡慕你。”
秦慕清不敢置信,喃喃道:
“羡慕我?”
“对……”
——*——*——
安康私立医院。
“医生,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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