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节气,其实也是今年气候有些不同往年,时冷时热,这会子有人甚至还在穿袄。
“如此,便不打扰姜大夫。”乌黎长吐了口气,冲着姜灼拱了拱手。
姜灼瞧着乌黎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转过身来往屋里走,还未踏进去,荀成倒是出来了,道:“师父说不是瘟疫,那还有何症?”
原来这几日荀成尽是在琢磨诸葛庸的病症,以至说着话,也是皱紧了眉头。
“可知快到芒种了?”姜灼顺口问了一句。
荀成诧异地点了点头,然后眼瞧姜灼口中念叨着什么,进了屋中。
直到一刻钟后,荀成刚回到屋,却见姜灼打到药箱,正自翻找着。
“师父,可是想到法子了?”荀成立时上前问道。
姜灼此时眼睛都亮了,却顾不得回他,只取出一根银针,用火燎过,随即递给荀成道:“刺曲池、委中二穴。”
荀成并不解其意,却还是依言,寻到诸葛翼手肘同膝后的二穴,飞快刺了下去。
姜灼立时上前去瞧,但见二穴刺过之处,出血竟是如墨,不由长叹一声:“荀成,是时疫霍乱,师父可以断定了。”
“啊?”荀成一脸迷惑,却见姜灼已然坐到对面长榻上,开起了方子。
荀成走过去瞧了,姜灼的方子,乃以山栀、豆豉、黄连、竹茹、薏苡、半夏为臣,佐以蚕矢、芦根、丝瓜络,少加吴茱萸为使,注明,当用阴阳水煎成。
内侍取得药方,赶紧递到了外头。
这边荀成少不得问道:“师父何以认为,这是时疫霍乱?”
姜灼此时豁然开朗,竟是松了口气,回他:“此时未交芒种,暑湿之令未行,仍是冬寒内伏,春令过冷,入夏犹凉,少不得人之气机郁遏不宣,因此上,温病积下来,到后头,便转成了霍乱。”
荀成听了之后,站在长榻边沉思良久,倒似有所了悟。
半个时辰后,汤药便被端了进来,姜灼等到药温了一些,便坐到床边,一口口喂给萎靡不振的诸葛庸,直到他将汤药全都服下。
等过一时,见诸葛庸并未再吐,荀成先笑了起来:“师父,果然对症了。”
内侍瞧出这是诸葛庸好些了,少不得赶紧跑到外头报喜,待回来时,内侍笑道:“两位大夫不知,方才太后娘娘在外头听说殿下有了好转,竟是喜极而泣,只说果然请来了救命菩萨。”
姜灼笑了笑,却又道:“这才刚开始,要想痊愈,尚需些时日。”
“若是殿下好了,城中之人可不尽能得救?”内侍在一旁笑问。
“那是自然。”荀成立时一拍胸脯,呵呵直乐。
次日天刚亮,姜灼穿好衣裳,便来到诸葛庸房中,搭其脉,果然是脉伏稍起,自是又为他开了两剂,待两剂服过,荀成又拿针刺诸葛庸曲池、委中二穴,但见血中黑色已变淡,肘膝稍和,显是人又好了些。
想是洛太后着实挂念诸葛庸,到了晚上,说死说活,非要进来瞧瞧他,姜灼想想,还是叫人开了门,瞧着洛太后扎上面巾,又问过侍候的人,确定她喝过桂枝汤了,才肯领着人进屋。
到了屋内,洛太后本想靠近,却被姜灼拦道:“娘娘,孩子虽有好转,依旧在病中,不可不提防,待到痊愈,自有您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