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道:“我今日便叫宗正卿过来,那老奸巨滑的家伙,好一时不肯表态,还不是想等着朕亲自来发落你,想要朕废了你?他们妄想。”
姜灼眼光闪了闪,随着诸葛曜一块起身下床。
没一时,武侍郎得了召唤,带了一干人等进到寝殿,为诸葛曜梳洗,又为他穿上朝的服冠。
姜灼只着中衣,这会子正帮着诸葛曜带上腰间的玉扣。
诸葛曜低头凝视,伸手抬起姜灼的下巴:“昨日乌黎说朕的那些,你可听到了?”
姜灼少不得冲他笑了笑,却也并不否认。
“乌黎之意,可不在指摘朕,自顾淫乐,却埋没了良医,将你置于烈火烹油之上,不顾你之感受。”诸葛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姜灼不免两颊犯了红,低头道:“圣上何来此言,着实笑话了。”
“灼灼,让朕再想想,或可寻个法子,叫你这腹中才华得以施展。”诸葛曜安慰道。
这会子已带着人站在寝殿门口的武侍郎小声地催了句:“圣上,该回未央宫了。”
诸葛曜“嗯”了一声,正要拔步往外走,忽然姜灼叫了他一声:“圣上,可否稍做留步。”
“灼灼,可有何事要说?”诸葛曜立时回过身来,注视着姜灼。
姜灼这时表情有些变,“外头的流言……圣上信吗?”
诸葛曜自是明白她说的是哪种流言,剑眉一蹙,沉声道:“不信。朕这一生唯信你。”
“有圣上这句话,足够了。”
姜灼心里一动,忍不住红了眼眶,诸葛曜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正要开口,却见姜灼竟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干脆直接跪到了地上,对诸葛曜道:“圣上,臣妾行事有失,为您带来恁多麻烦,心中着实不忍,可见臣妾乃无德之人,不配入这云房殿,可否……臣妾斗胆,还请圣上废妃!”
寝殿里传出阵阵抽气之声,原本武侍郎还带着众人在一旁围观,这会子姜灼这话一出,已然赶紧退了出去。
诸葛曜显是愣住,定定地瞧着姜灼许久,之后,问了姜灼一句:“可是真心?”
“是。”姜灼点头。
“你可知,若是被废,会有何等下场?”诸葛曜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
姜灼勉强挤出笑容,眼眶中这时却含着泪,恳求道:“圣上,臣妾自知,说出此话便已罪孽深重,可臣妾德行有亏,的确做不了成日内守在后宫的女人,说不得日后还要给圣上添了烦心,且外头已有流言,恐伤了圣上的颜面,寒了太后与圣上的母子之情,所以……臣妾并无所求,只盼能守在圣上身边,为一医女。”
“可是已然想清楚了?”诸葛曜皱着眉头问。
姜灼点了点头。
“你想过朕的感受没有?”诸葛曜此时声音已然冷了下去。
“臣妾即便再不是圣上的昭仪,却生生世世,只为诸葛曜的女人。”姜灼将头一磕到底:“如此,恳请圣上废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