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阵的炮火不停划过宇宙,往往前进着的同时,友舰的躯体就会骤然爆发出明亮的炽光,然后逐渐消失在舷窗高速略过的视野中,那宣告着身边的友舰,又少一艘。
但是没有人退缩,没有人畏惧,即便是当初面对战舰炮击吓得几天几夜失眠的新兵,他们也见惯了同伴的离去,见惯了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他们已经可以笑对生死,轻蔑或者麻木的面对敌人的炮火。
所有尚存战舰上的士兵们,都身处于自己的岗位,用他们此生最巅峰的作战状态,调整炮位,索敌开火。终于有战舰冲到了近处,到了可以用太空战机攻击的距离,那些已经注定是有去无回的鹰国太空战机从战舰中释放出来,蜂拥扑向西庞舰群。
而刚刚完成了释放的战舰,在烈火中崩解。
飞出战舰战机里的飞行员,只回头看了一眼,便再无顾虑的操纵飞机向前决然扑出。
他们没有再返航的打算,他们将对西庞人,发起最后的撕咬。但更多的是在释放完了导弹,打空了火炮的储能之后,就一头扎向敌人的战舰。
战士们,在呼喊着,在用尽一切的嘲讽敌人,如果不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们永远不会发现,曾经面对战场的炮火哆哆嗦嗦的自己,竟然可以这样的勇敢。
其中有的新兵,仍然记得自己在参军时候的样子,他们有的之前有一份工厂的技术工作,这种工作往往符合大部分父母的预期,技术工人可以不用上前线,也同样可以为国家做事。然而青年看着每天的阵亡报告和前线战况,不愿耻辱的呆在安全的后方,所以在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后,他踏上了前往费远星的征程。
而此刻,战舰在后方被摧毁,他的战机已经飞离,面对的就是西庞人漫天散花的弹幕。他和战友们穿梭在那些链式光道之间,向西庞人的战舰投以导弹,射出炮火,和西庞人同样释放出来的战机咬杀缠斗。
这一刻,他心中没有对自己的选择后悔,唯有一点遗憾,那就是对当初和父母的那场争吵,似乎现在无法再亲口对企盼着他们归来的家人说一声“对不起”,道一句“珍重”了。
战机的炮弹和导弹在西庞人的装甲上炸出一片片的碎片,但很难造成致命伤害,因此基本上大家将西庞人的战舰称之为难啃的骨头,只不过这些战机群只要削弱他们的装甲就够了,后方只要还能有战舰的火炮击中这些西庞舰船,就会对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
“西庞杂碎,受死吧!”很多没有了弹药能源的战机,旋转着向西庞人的战机追上去,饶是西庞战机不停地做着规避运动,想要摆脱这些疯子,但仍然有不少战机拿给这些鹰国驾驶员撞中,双双同归于烬。
后方还在冲锋接近的舰群舱内,女兵们哭得稀里哗啦,男人们则努力抑制着快要失控的情绪,愤怒的攥着拳头。他们只恨自己冲的不够快,不能和前面的战友同生共死。
“等等我们!”
“等等我们!”
曾经在西庞人攻陷下三延两颗重量级行星,龙门七将兵进费远星的时候,星盟之上就有人断言,“鹰国军队的冬天,一个空前流血牺牲的阶段开始了。”而之后血淋淋的现实将这句话做了深刻的诠释。
可是此时此刻的第三舰队指挥官夏洛特,并没有回顾起这场战争鹰国的军人在补给全面孱弱的情况下付出的代价,那些年轻小伙子们惨重的伤亡,那些扎着马尾的女兵们是如何被星舰爆炸的炮火所吞没。
他只想到了在上战场前,他曾经在某个难民区见到的小孩,小孩是从占领区逃难下来的,到了后方,得到了民众们的关心,脱下了当初破破烂烂的衣服,也得到了很充分的食物。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小鬼用偷来的粉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人物,然后就那么倒在那个在外人勉强可以分辨女性形象的图画上睡着了。
其实他画的是他已经在某处死去的妈妈,正想象着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入眠。
这就是他们今天要向前冲锋,并死去的理由啊!
这是西庞人最为艰难的一仗,但他们的指挥官仍然有信心,因为对方的这支舰队,注定会被彻底摧毁。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在下一瞬间,他们的本阵,跳跃反应呈几何形的爆发!
在西庞舰群对那些冲到近前的鹰国战舰和飞蛾扑火的太空战机进行屠杀的时候,林字军跳跃出无数的星舰,而后,那些星舰在短到不以秒计的索敌时间后,炮火……疯狂攒射。
几艘正在前列作为坚墙炮垒对鹰国第三舰队射击的西庞战列舰,还没来得及转向,就被林字军的炮火打出道道巨大的窟窿。一些靠近核心的战舰被猛烈的炮火打得向一侧翻滚,但那些狂猛如雷的火力不停,在他们的舰船甲板和侧舷薄弱地带摧残,将他们无情的轰成被洪水冲走的破船。
西庞的指挥官,只看到原本他们指挥娴定,进退有据的战舰乱作一团,相互之间逃避,转向,有的干脆撞击在了一起,两下直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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