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瑟词听了,顿时脸上浮现出窘迫之色,她求救似的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天璇跟摇光,可这二婢以往的生活都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最是清楚斩草要除根打蛇要打死的道理,自然不会站在瑟词这边。于是瑟词又看向了陆妈妈,可陆妈妈却也用不赞同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瑟词顿时觉得委屈了起来,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如今小姐当家做主,二小姐跟大少爷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呢?上官姨娘她们归根究底,也并没有对小姐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呀!
对贺莲房来说,瑟词忠诚足够忠诚,可惜脑子始终不够灵光,尤其是在某些问题上,太过于妇人之仁。她淡淡地道:“你为她们说情,也不想想她们领不领。若是我没有出佛堂,当日与上官悟厮混的便是我,若是前些日子祖母没有带红妆还是带了回儿去,那么与张正书有了肌肤之亲就是回儿,现在的三小姐四小姐有多惨,你以为,我和回儿就会好上许多?”上官氏那样的人,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随时提防着她反咬你一口。若不是她还有事情想从上官氏口中问出来,早将这个女子打发了,哪里还会将其留在府中。
心腹大患,尽早铲除才是上策。
闻言,瑟词的神色变了又变,她还算受教,也知道小姐是看重自己才跟自己解释这些,便跪了下来:“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这样想的!”
“你想的也没错。”毕竟在外人看来,上官氏对她造成的伤害的确没多大,可上一世发生的种种,贺莲房永远无法忘怀!“我与上官姨娘不仅是敌人,还是仇人。你是我的婢女,便是站在我这一头,就算你再如何同情垂怜她们,也莫要忘了,你的主子是谁,你的立场是什么。”多余的同情心分一点出去没什么不好,只要她牢牢记住谁才是主子就行。
琴诗上前请罪:“是奴婢未能将瑟词带好,还请小姐责罚!”她实在是不知道,瑟词除了性子大喇喇了点外,竟还有这样软弱可笑的想法!不为刀俎,便为鱼肉的道理,到了今日瑟词竟还是不懂!若是她们不想被人拆吞入腹,就只能将自己作为刀刃,磨尖、磨快、磨利!然后一刀斩断那些不怀好意的头颅!
“与你无关。”天璇最是看不得人受委屈,也跪下请缨:“小姐,奴婢想带瑟词出府去走一走,还请小姐恩准。”
贺莲房对天璇的态度素来不是主仆,更似是朋友,便点了头。不一会儿,她便觉得乏了,要小憩,琴诗摇光伺候着她歇息,陆妈妈则去小厨房命人熬些消暑的绿豆汤来,这炎炎夏日,眼看就要入秋,可天气非但没有转凉,反而一日赛一日的热,去年冬天存下的冰块已经快用光了,真希望这天气早些凉快下来,小姐苦夏,每每天气炎热胃口便不大好,如今三餐都动的少,长此以往,怕是身子要受不住的。
那头,得知齐妈妈未能将信送出的上官氏,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这天热,可她却觉得一阵又一阵的恶寒,就连齐妈妈臂弯的竹篮子都没注意到。
午膳的时候,她发现桌上除了简单的菜色外还多了碗银耳燕窝汤,不由觉得奇怪,便问:“这燕窝是哪里来的?”
齐妈妈一窒,忙道:“回夫人的话,老奴今儿一早虽没能出府就被拦了下来,但回来途中遇到了看守库房的婆子,那婆子与老奴本是旧识,有点交情,老奴曾经帮过她一个小忙。今日无功而返,又见夫人日益消瘦,精神不佳,便与那婆子说了些好话,从库房拿了一竹篮的补品出来,不过夫人您放心,决不会有人发现的!老奴是挑那最外层最不引人注目的拿的!”这话是她一路上回来的时候想的。
好在上官氏十分信任她,所以并未多问,也未察觉这话里诸多漏洞。她端起银耳燕窝汤,泪盈于眶:“还是妈妈你待我最好!”说着一勺一勺喝了起来,心里将贺莲房给骂了个狗血喷头。想起自己当家时那库房随意开银子随便用的挥霍场景,再看看如今只能喝最下成的燕窝汤,顿时悲从中来,恨上心头:“总有一天,我要那小贱人死在我的手上!”
这要放在以往,齐妈妈早扑过来不许她再胡说了,隔墙有耳,万一被人听到,传进贺莲房的耳朵里可如何是好?可如今她已经倒了戈,再来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只好面色不定的听着上官氏咒骂贺莲房姐弟三人,心里却道:夫人,若是这燕窝没被下药,那便最好,若是真被动了什么手脚……也请您谅解老奴一片爱孙之心吧!老奴的儿子便是在翰林府当差出事死的,他留下的这根独苗苗,老奴可真不能再让她因为您而早早夭折啊!那天仙般的大小姐是个心狠的,老奴也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