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又是一片响动,高文和左右的同袍一起,跃下了城垛,他面前到处是胡乱逃窜的突厥弓手,城墙过道和楼梯的争夺战已经开始,自拐角塔楼上砸来的石头从他的头顶上呼呼飞过。
恍惚里,对面有个身披厚甲的高大家伙,踏着楼梯,抬着头朝他冲来,带着尖利的叫声,高文下意识地,将双手斧凌空劈下,正中对方的照面,对方便仰面翻滚了下去,同时高文及时撒开了手,将鸢盾取下护在了身前,拔出了弯刀,也冲下了楼梯,原本跟在那名被劈死的壮士后的突厥士兵,纷纷辟易逃走。
最终,他顺着盘旋的楼梯,夺取了一座塔楼,其实在他冲进去前,守卫这座塔楼的几名突厥士兵就在极度惊恐下,跳楼下去了,高文从射击口探头望下去,下面横着两三具摔死的尸体,接着他挥动着弯刀,砍断了上面的旗帜和弩砲的绳索,而后将旗帜给拔出抛了下去,此刻他能看到——残余的突厥人已经丢弃了城中的其余堡垒,胡乱地朝着城墙东边相连的一处断崖跑去。
到了下午时刻,突厥卫戍队伍的抵抗全被粉碎,断崖上的残兵一部分被杀死,另外的全部跳崖,坠入了湍急的伊利昂河当中,生还的应该很少。
在城中的希腊居民的夹道欢迎下,高文所在的队伍,顺着堡垒和街区间的道路,走到了城中,接着他们就“逛完”市集之后,就奉令出了城壕地界,“在郊区扎营,追剿敌人的败兵,清点缴获的战利品,不得惊扰任何良善市民。”这是典厩长不容置疑的命令。
其中高文还临时接到了个命令——骑着马,顺着伊利昂河,去寻找有丰富草甸的地方。黑色山脉下的夕阳,给高文的猩红色披风染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他骑着温顺的黑色母马“萨宾娜”,这个名字是纪念他与那个系着单马尾头发黑黑的漂亮女运动员逝去的一段恋情而起的。
沿着已被突厥死去士兵塞满的河道,朝着更远处而去,远近都是荒凉的山坡,褐色的石块和砂砾,还有稀稀拉拉的树木,在他的身边,军仆和士兵们在捡取各种战利品——骡马、武器、盾牌、衣物等。
高文顺着前面走了整整十个古里(即罗马里)的路程,才算是在河谷里看到了碧绿色的草甸群,萨宾娜欢快地往前面走了几步,啃了几口鲜美的芳草——她在航海的途中,已经在狭窄的舱室里,被小伙伴们的马粪熏得半死了,高文则下了马背,坐在了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准备舒展下刚才战斗过的心情。
仰面起来后,高文望着不断流动的云,这时候萨宾娜开始警惕地打了几个响鼻,主动地走向他,开始朝后面跑动为止。
高文明白了这是自己的坐骑在向他示警,他便急忙拉着缰绳,踩着马镫,跨了上去,结果很快就听到了山谷之上密集的马蹄声。一阵号角声响起,高文回头,再度看到了他昔日在尼西亚荒野里所见到的场景,一排披着奴兵黑色铠甲的骑兵,羽翎在风中飘荡着,手里举着号角和胡笳,慢慢地自这头扭到那头,很快苍凉沉稳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