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尔见到了其下担着坦克雷德的队伍已经走远,便唿哨了声,所有诺曼骑士都转身,齐齐冲下,几名冲下来的私兵根本无法阻挡,又连滚带爬地跑回了乱石堆里,居高临下地用轻型射具继续骚扰,送着劳尔大摇大摆地扬尘离去。
结果,接战了半个时辰,泰提修斯的战果为零,没杀死一名殿后的诺曼骑士,也没俘虏一名,只是射伤了其中的三四个。但是这位将军却没有丝毫的气恼,他看着落日,将几名传令兵唤来,“占据这座隘口,在通往海滨的山岭、高岗多多燃起篝火,明日小部分人马继续追蹑诺曼人,大部分骑兵随我,抄道去遮断勒班陀。”
当劳尔毫发无伤,带着完整的小队,跟上了诺曼人主力队伍后,所有人都自豪地欢呼起来,他们嘲笑希腊骑兵的胆怯与不善战,随后众人选择了处背靠荒山、下临河流的地带宿营,坦克雷德十分感激劳尔,“我实在是惭愧而不中用,幸亏有你支撑起这支队伍的核心。”
“没关系的,正盘踞在莫利亚南端硫卡特海角的突厥埃米尔扎哈斯,得到了我们间谍的传书,相信他正鼓动大军,也朝科林斯进发。所以希腊人的军队,是不会追击我们过远旳。”劳尔宽慰说,“待到博希蒙德攻陷了阿马尔菲城,你的伤势也就痊愈,我们再度进发此地,将砍下的希腊懦夫的头颅,从佩雷拉湾扔过科林西亚湾那边去!”
“还要把所有的制丝工人掳走,让君士坦丁堡的希腊皇帝蒙羞。”坦克雷德也恢复了精神,接着他顿了下,“劳尔,我听说了你儿子的不幸。”
坐在床榻前的花白胡子的老骑士听到这个话题,也有点黯然神伤,他用双手交叉,护住了满是皱纹的脸,“要不然以我这把年纪,早该是犬子来替我出征了。”
“狩猎的时候受的伤?”
劳尔点点头,“血流的很多,当场就没能救回来,我那愚蠢的老娘们听到这个后,也自杀了——她明明还有两个儿子与一个女儿的。”
“活下去劳尔,这是主给我们的试炼,不单是要见证我击败那个希腊勇者的时刻,而是要准备前往圣墓,我想你的念头也许朝着圣子倾诉后,会得到救赎与宽解的。”躺着的坦克雷德反过来宽慰说。
“呃,是的。再过十年,对不对?”劳尔说着,将双手摆下,在双膝上晃动两下。
这时,科林斯神庙殿堂前,高文立在那里,后面全是举火的军仆,英格丽娜站在他身后,也兴奋无比地俯瞰着下面城墙边的景象:上千名壮丁、军仆光着背,扛着木板,一节节,从科林西亚湾,直铺往那边的佩雷拉海道,接着许多女工光着脚,在上面踩来踩去,涂抹着油脂,到处都是燃起的照明的火炬,海湾里林立着船只的桅杆,而在四周的农庄间,属于梅萨迪尼家族的雇农佃户们正列着队伍,将各种骡马、耕牛朝着木板通道前牵扯。
“好壮观,高文伯爵。”英格丽娜不由得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