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影闻言,嘴角带着丝冷笑。
夜帝自然没忽略他的表情,心下里有几分怒气,这一介白衣竟也对他这般无礼?
“原来在皇上的眼中,长公主竟是这般的廉价。”沐影出声道,“廉价到,若有人想求娶,皇上只觉得是因为长公主的身份,而不是她这个人。”
夜帝惊讶的看着沐影。
“是的,长公主成过一次亲,草民从那一次亲事中看到的是长公主的坚韧,勇敢,那长达十年的等待中,草民看到是长公主深情与非一般人的毅力。她的年岁比草民大,却不代表他不年轻貌美。皇上您说,以草民的身价想娶个年轻貌美,身世清白的女子又哪里没有,为何让草民觉得,您似乎认为,若是长公主不是长公主,便配不上草民?”沐影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这些都是古人,肤浅是再所难免的,只是再怎么建树,面对这个是夜云岚亲哥哥却还这样的想的人,他还是忍不住那些怒气,“原来,在皇上的眼中, 是这般想自己的妹妹的。若是一般无知的百姓草民只觉得无须理会,但皇上是长公主的亲哥哥, 仍是这般想长公主,倒让草民觉得有些可笑。”
夜帝被沐影的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连他最后一句话里的讥讽都没在意。
沐影继续道,“身世清白?长公主与皇上同父,母亲亦曾是宫中的贵妃,又哪里不清白?若皇上是指,她曾嫁于戚将军之事,但在三年前也已经和离。和离女子,姓仍从父家,仍是皇家的女子,又哪里不清白?”
沐影有想到过今日会被皇上刁难,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一番话,想来他还是高估了古人,低估了他们顽固的迂腐的想法。
看着动了怒的沐影,听着他大串大串的话,夜帝从惊讶到沉默,再然后是释然。这个人,从进来以后就一片从容, 让人看不透,他说什么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圆润的狠。倒没想到,不过说了句皇妹的不是, 便这般大的反映。这倒让他有些放心了。
他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他有些改变,只是,这也不能代表着,他就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夜帝看着沐影道,“果真是个商人,这般伶牙。只是,对于朕来说,语言永远都是不足以让人信服的。你既说你娶长公主只因为她这个人,而非所谓的权势,那么,你又如何向朕证明你对长公主的真心呢。”
沐影抬头看着夜帝,“草怕不管做何证明,皇上都有不信要理由。皇上您需要草民怎么证明,草民做就是了”
这人,果真不是普通之人。
“若他日,长公主无法为你生下子嗣,你也不可以此为由纳妾。”娶了公主的人,一般是无权纳妾的。只是若是公主无所出,那便是另一个说法了。夜帝这般担心自然也是有理由的,毕竟长公主年近三十,女子年近三十还能生育的不是没有,只是可能Xing太小。若是这沐影到时候以这一点而纳妾,以皇妹的那Xing子又怎么受得了。
听到夜帝的话,沐影一愣。
夜帝则以为他在犹豫:“怎么?犹豫了?”
沐影抬头,“皇上需草民跟你立下字据?”
夜帝见他这般,倒有几分不信,“你愿意?”
“请皇上赐文房四宝。”
沐影执笔写着,边写边无奈的摇头,从来没一天想过,自己居然会被要求写这些东西。这要是在他那里,叫婚前协议?只是他比较牛X罢了,这见证人不是律师,是皇上。
沐影写完后,放下笔道,“皇上,草民写完了。”
一边的公公将纸张接过,递到夜帝面前, 夜帝并未接过只低头看着,见最后一句,“若违此誓,任凭处置。”
夜帝点了下头,“收起来吧。”这种东西人自然不会收着,而是等会交给皇后的。虽然他觉得,这样的誓言也不过只是说说,若真要违背这张纸又能算什么,没有这张纸,真有那时候,他还处置不了这一介布衣?不过皇后再三交待了,他也就照做了。
“送沐公子出宫吧。”在见到沐影前他确实有打算威逼利诱,只是在见到人后,他便改变了主意。这沐影倒提醒了他一件事,他太小看皇妹了。这些年来,她挺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又哪里会轻易的就被人所骗。她聪明,坚韧,勇敢,这些他怕忽略的优点,另一个男人提醒了他。
沐影随着公公走到了门口,想了想回头, 对着夜帝道,“皇上,忘了说句。草民,从未想过这一生再有其他的女人。对于草民来说,妻子,一生一个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