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血输进去后,又看了看监护仪,不多久,就看到血压心跳有恢复的趋势。
这应该就算抢救成功,秦苒如此想着。
孙大夫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摘下口罩,露出笑容,“他身体挺不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孙大夫呼一口气,没再往下说。
秦苒知道他的意思,“他挺走运,”看着床上的莫绍岩,浑身是血,因为做了心电监护,他衬衫的衣扣全被解开。
腹部,胸口,全被沾上了血,俨然一副“凶/杀/案”的现场,不过他却没死,只是如同睡着了一般。
监护仪上的数字在往上跳动,这些象征一个人生命的数字,真残忍,就是它们判定了一个人是否死亡。
从急救室出来,孙大夫正在和九泽详谈,询问具体的病情,包括上次莫绍岩住院的情况。
九泽原本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种情况却也是第一次见,他浓眉紧锁,厚重的脸一脸严肃,像石墩一般冷硬。
“你老板身体素质很不错,也很幸运啊,”孙老师感叹:“他有过献血记录,同比其他需要血的病人,他有优先用血的权利。”
原来莫绍岩献过血,感觉这并不像莫绍岩这种人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他的这一举动在关键时刻也算救了他一命。
秦苒和九泽又在抢救室等了十几分钟。
“等莫绍岩的情况再次稳定,就能转入急诊的病房,明天要是情况好转,他就能转去胃肠。”
秦苒如是向九泽说。
她看了眼时间,从莫绍岩抢救到现在,怎么已经过去将近一小时,“他的家人呢?后续治疗的知情同意单可能还需要家属签字。”
“我签行吗?”九泽避而不谈,直接请求。
秦苒点头,“也可以,但最好是家属。”
莫绍岩的家属没来,但身边有一个九泽,秦苒也感叹九泽的尽职尽责,现在想想他还真不是一般的走运。
但又回想到钟致丞,杜陌良说钟致丞不走运,秦苒想知道,他到底不走运在哪里?
医死人?
不会。
那种情况下,救人都不容易,死人很正常。
千百种猜测在秦苒心头浮现,然而全都被她推翻,她又尝试去想新的解释,然后又推翻。
钟致丞不在医院,不在家,那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这才是秦苒最疑惑的。
一直和九泽守到十一点,抢救室外有几个把相连的铁椅子,秦苒坐的浑身难受,站起来走动。
九泽看一眼时间,“秦小姐,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就行。”
秦苒也看了眼时间,点点头,今天孙大夫值班,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她明天还要实习,还要去看肖澜,还要继续去泌尿外科蹲点,眼看着时间直奔十二点,她已经两天没休息好,头也昏昏沉沉,还是先回去为好。
只有养精蓄锐,才能继续去找钟致丞。
至于杜陌良给她的那份离婚协议,秦苒洗漱好,坐在沙发上,重新打开。
协议的最后一页,钟致丞的印章被盖在上面。
鲜红色的印记,像血一样印着钟致丞的名字。
秦苒伸手,抚上那三个字,她试图用手擦掉那抹印记,但最终无功而返。
这真的是钟致丞自己提出的吗?
那他为什么要提出呢?
或许这枚印章向她提示他最后的存在,也是最后一丝联系,而她,不会放弃。
不是要一周吗?那她就等他一周。
第二天,秦苒起了大早。
给肖澜做了早饭,她打电话给九泽,询问莫绍岩的情况,确认他可以进食后,顺便给莫绍岩也带了一份早餐。
肖澜因为急着出院,起得很早,秦苒来的时候,她很兴奋。
但看秦苒愁眉不展的模样,肖澜也不好受起来。
想秦苒一个本科还没毕业的学生,毕业前就嫁人不说,刚结婚没多久就要被离婚。
“还没有消息?”肖澜接过秦苒递过来的粥碗,“你自己觉得杜老师的话有多少分可信?”
秦苒摇摇头,一言不发。
肖澜喝了几口粥,见此状放下碗,拉过秦苒,坐在自己身边,“你也别太担心,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枝大一院有名的医生,就算有什么事,医院也不会不管他。”
秦苒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的心好慌,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钟致丞给她的选择,也或许是钟致丞不知所踪。
等肖澜吃完饭,秦苒收拾妥当,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肖澜早就发现了秦苒准备的另一份早餐,她疑惑地问。
“莫绍岩昨天上消化道出血,被孙老师抢救过来,他家人也没过来,我去给他送点吃的。”秦苒回答。
肖澜不禁拧眉,“苒苒,钟致丞还没回来,你怎么有和莫绍岩牵扯上了?万一他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见你,你现在不是更说不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