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何情绪。
唐芯的小心肝跟着抖了抖,堆着笑,问:“您今日来是为了?”
“探病。”回答分外利落。
“额!”完全不造怎么接有木有?“臣妾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真心用不着他每天准时准点来这儿报道啊!
唐芯特想把实话说出来,可她又没这胆子。
“你不愿见朕?”眼神带着洞悉世事的穿透力。
唐芯急忙摇头,她只是不懂,他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明明很讨厌她的,不是吗?
忆起他憎恶的样子,心就像被针刺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一定是记着渣男的提议,又念着冷面神待自己的好,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唐芯如是想到,将心头那些个道不明的诡异滋味通通归咎为负罪感与内疚感。
“你声称忘记过往,朕愿信你一回,今后,只要你安分守己,便是看在你爹的份儿上,朕也会礼遇三分。”不知几时沈濯日已走到床边,长身挺立在唐芯身畔,不足几寸之处,浓郁的香气含着男子独有的冷冽、阳刚之气,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
唐芯又惊又喜:“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沈濯日答得斩钉截铁,神色一如往常那般平淡镇定,这副作态,倒是让唐芯信了七分。
嘴角一咧,露出了两排闪得发亮的白牙,可配搭上她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可谓是不堪入目!
沈濯日悄然挪开视线,而正处于激动中的某人自然没有看到,在他偏头的刹那,眉宇间一闪而逝的冷嘲。
“那个……”半响后,唐芯迟疑着再度开口。
冷眸重新投回她的面上,静等后言。
“皇上能不计前嫌,给臣妾改过自新的机会,臣妾真的好高兴,好感动,”说着,她不忘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只是,臣妾能知道让您回心转意的原因吗?”
“原因?”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芒隐过眼眸。
“嗯嗯,”某人点头如啄米,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臣妾在宫里不招皇上待见又不是一天两天,您突然对臣妾改观,总是事出有因啊,弄不清个中的来龙去脉,臣妾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她实诚的询问反倒超乎了沈濯日的意外,眼眸轻闪,道:“你有一个好父亲。”
便宜爹?
唐芯如醍醐灌顶,彻底懂了。
肯定是这货顾及她家的势力,再加上最近她没像本尊那样三天两头惹出些麻烦,所以在听说她生病以后,才纡尊降贵,来这儿表达关心。
道理她都懂,可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朕另有事务,今日不便在此久留。”沈濯日未把她的黯然搁在心上,弯下腰身,拽住被褥的一角为她盖好,而后,转身离去。
“等一下!”后方传来急促的低喝。
步伐恰时停住,不解地回过头。
唐芯一脸纠结地搓着被角,要提醒他留心渣男吗?可是,真要说了,不就把她自个儿暴露出去了?
脑中仿若有两个声音正在交战。
沈濯日耐心的等着她启口,且颇有闲情逸致的欣赏着她时而蹙眉,时而撅嘴的样子,按捺下的熟悉感缓缓升起,眸色一深,正待细想之际,却听唐芯说:“臣……臣妾就是想问问您,要不要留在这儿用膳而已。”
现在绝对不是透露口风的好机会!与其用这个身份说,不如利用御厨的身份,到时候,只要说她是在偶然间偷听到的,不就行了吗?既能圆满解释消息的由来,又能不引起怀疑,一箭双雕!
唐芯越想越觉这法子靠谱,先前郁闷的情绪随之一扫而空。
“不必了。”沈濯日回绝了她的建议,眸中一片清明了然之色。
她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有难言之隐,而她想说的话,并不难猜,之所以不肯说,不过是害怕引火烧身。
“待你身体大好,朕再来此陪你用膳。”许是对她那片刻的犹豫感到满意,他的语气明显变暖了许多。
单是她今日之举,两月毒发暴毙后,他便留她一具全尸吧。
完全不知已被视做死人的唐芯,正乐呵呵冲着天子的背影挥手道别:“您慢走啊~”
沈濯日脚下一滑,睨了眼帘内笑吟吟的女子,透过她那滑稽的妆容,仿佛见到了京城里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勾栏院外,挥手送客的老鸨。
眉眼狠狠一抽,飞步离去。
唐芯放下手,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病好后的全盘计划,确定没有纰漏后,果断一掀被子,扯着嗓子道:“小春,再给我盛完鸡汤。”
她得尽快满血复活,粉碎渣男的诡计,回报冷面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