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赶紧一个翻身跪地上,连声哀求说:“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哪……”
吕布却丝毫不为所动,连连挥手,示意亲兵将侯成推出斩首。
侯成便赶紧将求救的对象换成旁边站着的陈宫,说道:“公台先生,公台先生,请你看在末将替主公出生入死多年的份上,替末将说几句公道话,替末将说几句吧,先生,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陈宫蹙了蹙眉,劝吕布说:“奉先哪,侯成丧师失利,论罪固然当斩,但是他毕竟追随你多年,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暂且饶他这次,以观后效吧。”
吕布对陈宫的意见还是挺尊重的,当下闷哼一声,说道:“这次看在公台先生的面上,就暂且饶你一条狗命,不过再有下次,定当两罪并罚!”
“谢公台先生,谢主公不杀之恩。”侯成向着陈宫、吕布叩头如捣蒜。
“还不快滚!”吕布不耐烦的一挥手,侯成便逃也似的离了吕布行辕。
目送侯成离开,吕布又对陈宫说:“公台先生,张辽刚刚谴飞骑回报,袁否小儿的几千败兵已经窜入彭城,我想亲率大军前往截杀,以替朝廷、替天子夺回玉玺,却不知,先生以为可否?”
“此断然不可!”陈宫断然说道,“主公万不可如此。”
“这却是为何?”吕布讶然问道,“传国玉玺乃是国之重器,又岂容霄小觊觎,我乃大汉朝左将军,温侯,领徐州牧,当替天子夺回传国玉玺。”
“奉先哪奉先,你当真是想替天子夺回传国玉玺?”陈宫直截了当的问。
“这个……”吕布闻言不免有些尴尬,他当然不是真心想替天子夺回传国玉玺,其真正的意图无非也是想夺下传国玉玺据为己有,倒不是说吕布也跟袁术一样有称帝之心,而是人皆有贪婪之心,是个宝贝都想据为己有,何况传国玉玺?
“奉先哪,你的心思我又何尝不知?但是,不行哪。”陈宫语重心长的说,“传国玉玺表面上是个宝贝,其实却是个莫大的祸害,你看,先阳孙坚得玉玺,不久之后,孙坚即遭黄祖伏杀,再是袁否得玉玺,也是不久即兵败身死,先后两任得玉玺者皆不得善终,奉先你莫非想当第三人乎?”
“这个……”吕布闻言便脸色一变。
吕布还真没有深入的想过这个问题。
陈宫又说道:“奉先哪,传国玉玺乃是祸害,除了天家,谁窃取它谁就倒霉,奉先你万不可有非份之想。”顿了顿,陈宫又接着说,“何况袁否乃是曹操之大敌,有道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所以,主公非但不该截杀袁否,还应该将其礼送出境。”
“好吧,那截杀之事就算了。”吕布很容易就被说服了,又说,“不过礼送出境还是免了吧,谅袁否不过一黄口孺子,如何值得我之礼遇?”
陈宫说:“奉先切莫小觑袁否,此子虽然年幼,却颇知兵又生性坚韧,他日成就未可限量,奉先今日礼遇于他,还可以结一段善缘。”
吕布讶然说:“公台先生竟如此高看袁否小儿?”
陈宫嘿然说:“袁否能于袁术刚亡故之际,便力挽狂澜于即倒,又在庐江大败孙策,更在汝南戏弄曹操二十万大军于鼓掌之间,又岂是侥幸?这样的少年,怎么高看都不过分,又如何可以小觑他?”
“公如先生说的好!”陈宫话音方落,门外忽然传来陈登的声音。
遂即陈登的身影便从大门外昂然直入,先冲吕布长长一揖,又对着陈宫浅浅的一揖,然后接着说道:“诚如公台先生所言,袁否能于袁术刚刚亡故之际,挽狂澜于既倒,又能在庐江大败孙策,更在汝南戏曹操于鼓掌之间,此诚不世出之枭雄也,假以时日,袁否此子必然成为主公之心腹之患者,所以在下以为,当趁袁否穷途末路之际,趁早将其铲除,否则,待他羽翼丰满之时,再想铲除就晚了。”
吕布听了深以为然,对陈宫说:“公台先生,元龙说的在理哪。”
“陈登所言大谬不然!”陈宫对陈登却是成见已深,甚至连表字都懒得称呼,直接就称呼其名讳,又说,“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各路诸侯间的实力对比也在时刻不停的此消彼涨,当下我徐州的大敌乃是曹操,而袁否与曹操乃是死敌,是故应该留下袁否以为共抗曹操之助力,又岂能反而助曹铲除袁否呢?”
吕布连连点头,觉得陈宫所言也很有道理。
陈登嘿然说道:“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公台先生只知留下袁否可以为臂助,却不知养虎也会贻患?”
陈宫连连冷笑,说道:“袁否纵然是虎,也不过是一头未成年之幼虎,而曹操却是一头牙尖爪利、气候已成之恶狼,我想请问,是捕杀幼虎使自己葬身狼腹好呢,还是留着幼虎使之与恶狼互相争斗,我则借机渔利的好?”
陈登反驳说:“公台先生此言大廖不然……”
眼看两人唇齿相依,又要争吵起来,吕布赶紧出面劝架:“行了行了,公台先生和元龙都不要说了,天气正好,我们且喝酒,喝酒。”
当下吕布不由分说,命人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