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她如鲠在喉,放缓情绪又说,“知道全部这些事后,你还能做到现在的淡定和不介意。”
“林青,你也以为我不介意吗?还以为只有凌安南会这么想。”路晓像得了失语症,抱着烫手的杯子喝了半晌才又开口,这回没有看向林青,哪怕被咖啡浸润,嗓音仍旧微哑,“没有人能做到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真的很难想象这种心情。”
林青抬起眸子:“路晓。”
路晓摇头示意没事,突然笑了声:“真的太糟了,那种感觉,你肯定不能相信,有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受不了。”
她没有崩溃,笑容风轻云淡带着些独属于她的漫不经心,这样林青想起了从英国回来后最初见到的路晓。那时候,路晓把自己完完全全保护在自己的安全范围内,谁也没法亲近。
从阴影中走出需要时间,要不是凌安南,或许不会这么顺利,可走出之后呢?
什么都没有结束。
有压抑难忍的情绪翛然涌上林青的心头,她抱住路晓,灼热的液体烧得眼眶酸涩胀痛。
林青睫毛闪动几下,眼泪就不能控制地往下流,她声音变了调:“路晓,难受就说出来,你还有我,不用自己忍着。”
“我也不想忍,可是有什么办法?”路晓听到细微啜泣,拍着林青后背,反而是她在安慰,她声音听不出情绪变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只能承担后果,而且你也知道,我哪天要是走了,凌安南指不定又要翻遍整个A市。”
路晓语气轻快。
林青紧紧抱着她,这番话一字不漏钻入她耳中,听着愈发心酸苦闷。要么就是路晓忍得太好,要么,就是她真的太容易哭了。
她倒宁愿是第二种。
路晓就放轻松让她抱着,林青总觉得这话太轻易说出口,像是哪里不对。
但仔细回想,所有的关系仿佛都走到天平正中央,那个平衡点让一切都平稳地恰到好处。
可她为什么,总能感觉到心底像是被撕裂开伤口后无法愈合,留下巨大空洞?
有冷风吹进,窗帘飘摇四起,这阵风穿堂而过,林青抹去眼泪放开路晓,见路晓神色如常。
路晓把纸巾包递过去,挤兑她:“儿子都四五岁了,竟然还是个会哭鼻子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林青带着鼻音勉强一笑。
她挪开视线,这是才发现玻璃窗下放着张躺椅,躺椅最上面搭条爱马仕毛毯,张扬的红色火热洋溢,这么看去别提多扎眼,在这种季节,如把火焰。
躺椅上散乱的样子显然是不久前躺过的,那个角度,吹入的冷风正好冰凉拂面。
林青收回视线,路晓把窗户关好后折回身,突然有人在外面按响门铃。
一声两声接连不断,似乎很急,林青离得近,她听到声音后站起身朝路晓递去眼色:“我去吧。”
打开门,眼前站着个年纪相仿的女人,一身还没顾得上换下的工作装,看到林青对方也是一怔,声音极其细微:“请问,这里是路晓家吗?”
林青怕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混了进来,警惕眯起眸子:“你是谁?”
“我是她的同事,下班经过就来看看她。”这么冷的天,只是路过不会连衣服都没时间换。
林青看这人也同样谨慎地盯着自己,越过她肩膀朝客厅探头探脑,她挡住这人视线:“找她有事吗?”
“我能见她,跟她当面说吗?”
客厅里传来路晓声音,见林青杵在玄关没动静:“谁?”她倒不很担心有记者找上门,几步过去,“小敏?”
“路晓。”女同事面带惊喜,扬起声音表情,擦着林青肩膀往里进,“你手机怎么打不通,我给你打了都有几个通电话了。”
“关机了。”路晓招呼她去客厅,待林青眼神怪异关了门才低声解释,“没事,她是我同事。”
小敏走到茶几旁,没有入座,朝客厅内环视一周后转过身,正正面对着往这边走的路晓,她脸上已没有刚才的笑容,换上一种难以平复的焦急和严肃:“路晓,你真不该关机这么久。”
路晓听出不对劲:“怎么了?”
小敏又问:“今天看新闻了吗?”她说完自顾摇头否定,“算了,新闻未必会出,这种事咱们公司也不会招惹媒体。”
路晓等她继续说。
“我们私底下都知道你跟凌氏总裁的事,想必公司高层也多少听到风声。”小敏语速很快,一口气说下去,“原本这件事曝出后大家都当做不知道,也没人透露你在这儿上班,可今天,就刚才不久,那个莫氏的千金小姐来公司,指名道姓说你第三者,让老总立刻把你辞退。”
原话小敏不忍直说,只见路晓眼角蔓延开凉意,她似乎想到后面会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