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把通体幽黑的小匕首送进来,潋滟识趣的转身退出。
莹润的手指轻轻抚上那幽黑的匕首,尘封的往事像是暴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
蔷薇花盛开的季节,满园满屋都是蔷薇花的香味,用香木枝搭起的小凉棚上,也爬满了蔷薇花。小凉棚被缠绕成座美丽花架,一派悠然赏心的景色。
花架下,木榻上,一二十五六的美妇正与一四五岁的小男孩说话:“我儿,可知这是什么花?是何人种,是为何人?”
小男孩清脆爽朗的声音回荡:“是爹给娘种的!!”
“呵呵呵……”美妇眼含宠溺,高兴的笑起来。
小男孩跳下木榻,上前摘了朵花来,给美妇簪于发间。
母子嬉乐于花架下,一副温馨暖人的美景,却叫那袭大红色长裙刺破。
穿大红色长裙的,是个满目精厉的妇人,她带人闯进院子,朝着美妇一指:“就是她!将她和她的孽种捉起来!!”
随话,冲上来几个带刀侍卫。
刚刚还宁静详和的院子,登时乱作一团。
开的正好的蔷薇花,落了满地,残败破碎,一如小男孩纯真透明的心,碎成了渣子……
“我儿……”带着血的纤手,握着夜天,轻轻的抖动,他的心也跟着颤抖:“娘没什么能留给你的,唯一有这把夜天,它会代我保护你……”
“娘……”他伸手抹去夜天身上沾的血,期望着娘亲能好起来。“我儿,不要记得今天,不要记得此事,忘了娘。离开这里,你才能好好的生活,记得……”话未完,夜天‘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说话的人已咽了气。
两目空空,整颗心剧烈的抖动着,小小的,还很稚嫩的手缓缓的,缓缓的拾起夜天。从此,他的世界陷入黑暗。
闭目,眼角一颗冰凉的东西滑落。往事不堪回首。
再睁眼,他轻抚着潋滟放于桌上的夜天,轻轻低喃:“娘亲,孩儿会保护好夜天,将它安然带回来的。”
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孤寂寥落的背影,沙哑的声音破碎的叫人心疼。窗外灿烂的阳光想要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却被那厚厚的糊窗纸一挡,只剩了一片模糊的光晕。
“爷……”媚潋滟在门外低低的叫他,语间充满担忧。
“你说……我为了做成那件事,却要连累这些无辜的人卷入其中,是不是……是不是跟他们一样了?”像是受了伤的野兽,声音同样是低低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彷徨。
“就算爷不做这件事,樱桃与那吕大石之间也有杀父杀母的大仇,切不开的关系,早晚她都要卷进来。现在有我们暗中相帮,也算是多了分胜算”媚潋滟刚刚还在劝他樱桃太小,现在见他这副样子,又立即改了初衷。
“呵呵……事情弄到最后,竟然全押注在了一个十来岁的娃娃身上,真是……”有些自嘲的语气,他抬脚走至门前,双手猛的将门拉开,任那灿烂明媚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他身上,闭着眼静静的享受。
樱桃回到家,棉桃已经回来了,正在叉草喂猪。
“你去了哪?”棉桃随口一问。
“去看二妮了。”樱桃随口一应付,她走前还要再去看一趟二妮的,现在先拿来当借口。
“她怎么样了?”
“慢慢的养着呢。”樱桃贴着棉桃坐下来,犹豫着:“三姐,我想……”虽然冷月什么也没说,但她要跟吕大石出海的事是板上钉钉了。这事得早些知会家里几个姐妹,虽然这会定会招来她们一致反对,还是叫她们早些知道的好,省得到时候突然提出来,她的离开就显的太生硬和匆忙。不知怎么,准备了这么久,可是随着时间越近,她竟然越发紧张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想,咱爹以前怎么说也是个捕渔人,咱们虽都是女子,可……”樱桃小心盯着棉桃:“而且我总觉得咱爹的渔船翻了后,定然没有沉,而是叫吕大石拖回来私吞了。”
“你要干啥?”果然,棉桃反应很大,猛的抬起头来,瞪着眼望着她。
“我想跟吕大石出几趟海,看看他吞没吞过咱们的船。虽然那船对咱们不值什么,可终究也是咱爹留下来的东西,是不是?”樱桃扯起笑,这个理由实在太免强,可是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什么?”棉桃手里的猪叉差点掉了,她撑大着眼,不确定的:“你再说一遍,你想要干什么?”